在文种的努力下,云溪有了最后一次进会稽城的机会。
她默默走在街头,身后跟着数名卫兵。
看着那些她去过的酒馆,买过零食的铺子,住过的各种府邸,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永别了。
自己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越国十年以后才会攻打吴国,真怀疑自己那时还活着吗?
她走到一个小店门口,喊了一声“小海”,一个少年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哥哥,好久没见你出来逛啦!”小海高兴地手舞足蹈。
“是啊,我有事要去外地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跟你告个别。”云溪微笑着说。
“啊?”小海听了沮丧起来。
“时间不多,只能先走了,有缘再见。”云溪临走前,把身上的钱袋摸给了小海。
再度走到街上,侍卫来告诉她折虞今日出不来宫。她轻轻叹了口气,还想最后再和折虞喝几杯呢,只好作罢。
和计倪告完别,就剩最后一个地方了,梅园。
云溪舍不得踏入,又不得不踏入。
现在这个季节,梅园的各种梅树都没有开花。树上郁郁葱葱的叶子,和几片竹林倒也相得益彰。
玉儿在收拾东西,看到云溪回来欣喜不已。
“还以为文大人骗我呢。”玉儿说着眼泪要掉下来。
“别难过,我这次来是收拾东西,准备带你一起走的。”云溪安慰道。
“我也可以去吗?”
“嗯,可以。”云溪温和地说:“东西不用收拾很多,到了那边自会穿戴吴国的服饰。”
玉儿定定地看着云溪,“要离开家了,您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这梅园里都是我美好的回忆,我可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哈哈。”云溪说着把今天新买的点心塞一块放进了嘴里。
正努力地咀嚼着,文种走进屋来。
他面带愧疚,静默地站在那里,但看着拼命吃东西的云溪又忍不住说道:“清越看起来心情不错。”
“是啊,马上要去那繁华的姑苏城,去见我那心心念念的好姬友了。”云溪边说边笑,笑完又拉起了脸。
玉儿走了出去,文种上前一步,低头说道:“对不起。”
“什么?文相您言重了。”
“能不能好好说说话。”文种的语气似乎带了一丝恳求。
“不能,看看我混得多惨。从前我以为这梅园是我的,又说要给夫人住,后来我发现只是这样说说,其实还是我的,别提我这几年多高兴了。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你说这梅园为什么不早早确定主人呢,总是空等,总是错过。”云溪冷冷说道。
“我会接你回来的。”文种坚定地望着她。
“呵呵,当初我和姬友约定去姑苏看他的时候,也很坚定来着。只怕随着时光流逝,物是人非,我会觉得梅园陌生,梅园也不再认得我。”
“不会,相信我。”
“嗯。”云溪说完又把一块肉脯放进嘴里,“来一块啊,文相,很好吃的。”
“我知道你在怪我。”文种有些不舍地看着云溪,默默转身准备离开。
“文种,”她又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你不要自责,这件事怪不得你。当初不听你劝阻执意接近太子友的人,是我。如今派我去侍奉太子友帮越国成事的人是大王。”
文种转过身,消瘦的脸上满是哀戚,眼睛湿润。“你会忘了我吗?”
云溪从未听过文种这样直白地表达感情,如今听到了却也是最后的时刻。
“不会。”云溪肯定地回答。
听到云溪的回答,文种笑笑,脸上的神情又变得坚毅起来。
“我会灭了吴国,一定会。”文种说。
云溪收拾了半天,最后也只带走了几件换洗衣物,几卷书,越王当初送的琴,姬友的双龙玉佩,自己刚出山时买的一对铜铃和文种的手帕。
快出会稽城的时候,云溪很想再望一望,但也不知自己还期待什么,笑了笑,终是没有回头。
范蠡又来土城看望云溪,说是看她,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别处瞟。
云溪双眼一眯,笑了起来,“范大人,范家主,您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有七情六欲很正常,想找谁找谁,不用拿我当挡箭牌。”
“呦,”范蠡故意装作不高兴,“不是你送的消息,让我来找你一趟。你知道我和计倪现在有多忙吗?”
“我是想问问折虞,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上次我回会稽城没有见到他,他是不是受伤了?”
“前些天罚跪确实受了些伤,后来就借着伤势闭门不出,现在好了,活蹦乱跳的。”范蠡眼神又飘向远处。
“我快要走了,他能来土城和我见最后一面吗?”云溪踮起脚,晃着头,挡住他所有的视线。
范蠡正色看了一眼云溪,笑道:“你走之前,他肯定会来看你的,他要送礼物给你。”
“哦?什么礼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大人,我要走了,也送个礼物给你吧。”云溪说得一脸认真。
“什么?”
“西施,西施,”云溪大声喊道:“范大人找你!”
说完她捂嘴笑着一路小跑闪开了。
西施一路疾行,衣袂飘飘地走到范蠡面前,温情一笑说:“范大人,您找我。”
“没有,是云溪。嗯,也是。”范蠡觉得自己在吴国的朝堂面对夫差时都没有这么口不择言。他正了正神色继续说:“前几日你对我说的话是对的,你们要有自己的信念。不管是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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