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眼前这棵歪脖子树……好像长得和方才见过的那几棵一模一样。
难道我这是迷路了?
思来想去,还是跃上树顶瞧了瞧,不由得蹙起眉头,放眼雾色弥漫,遮了半边天,林中更是一团雾,阴气深重,怨气四溢,怕是死过不少人。
脑中忽然想起顾家小子绘声绘色的形容,心中一紧,只觉阴风阵阵,寒气渗骨,周遭也有女鬼若影若现,于是抽出腰间逐浪,一手执剑一手紧握符咒,换个方向缓步前行。
再行了约半个时辰,本剑灵又绕到了这颗歪脖子树跟前,恍然回神,心情复杂。
方才一心想着两行血泪的女鬼,受了点林中怨气影响,那女鬼简直无处不在,若不是女鬼向我讨命,我都不曾察觉哪里不对。
好在只本剑灵一人,若是让相识的人知晓,似我这样大年岁的,教个游魂迷了眼,绕着方圆大的地方走了少说也有两三个时辰,实在丢人。
随即画了道符,扬手抛了,宁神看符字在树腰处扩散,形成道网,一点点收拢,树枝上传出簌簌声响,我心中默念三声,往后退了一步。
就听一声“哎呀”,一个人影被罩在符网中,从树杈上落了下来,滚至我脚边。
这人作书生打扮,双十出头的样子,相貌斯文,衣裳发丝稍显凌乱,揉着双腿直哼哼唧唧:“痛痛痛……”
而后似是一愣,挠挠脑袋:“痛?小生有痛觉了?小生活了?小生活了!”说着欢天喜地至地上站起,脑袋触及符网又跌了下去,转而揉着脑袋呼痛。
我抱臂看得稀奇,这人是个生魂。
所谓生魂,便是肉身未死,魂魄离体,生魂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无知觉魂魄自动离体的,通常离得不远,另一种则是被人生生抽离,断绝魂魄再回肉身,肉身不死,只是无知无觉,可称作活死人,生魂离体太久容易出岔,运气不好的,便是魂飞魄散。
这人属于后者。
我掐了指诀,褪去符网,伸手将他至地上拉了起来。
他腼腆一笑,道:“多谢。”
而后拍了拍衣裳上莫须有的灰尘,理了理衣摆,又整了整发冠,行了一记大礼:“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生姓苏,名晚之,恩公有何事大可吩咐小生。”他想了想,道:“譬如从此林中出去……”声音渐小,莫名有几分心虚感。
我眉心一抽,“渡口撑船的老丈是你什么人?”
苏晚之神情激动:“正是家父!恩公认识家父?不知恩公可否告诉小生家父家母可还安好?小生甚是想念二老。”
我道:“来扈城时,老丈托我们若是见了你让你回家去,听老丈所言,你母亲生了病,每日盼着你回去。”
苏晚之听得眼眶泛红,好似要哭,我忙道:“你可知你是怎么成的生魂?肉身又在哪里?”
“生魂?”苏晚之摇摇头,道:“小生不知,小生只知小生是看了不能看的,就被公子的友人扔了进来,出路小生记得,但始终离不开此树半丈,恩公……能否带小生出去?”
我不答,画了两道符隐在他身上,确认无虞,方道:“我还有事,你自行去扈城中一家客栈,找灵山莫家家主莫白衣,让他先稳住你魂魄,待我回去,再寻你肉身。”
苏晚之问:“小生只听说过……但并未见过莫家主,不知莫家主是何形貌?”
提及莫白衣,本剑灵便十分自豪,将逐浪归鞘,嘿嘿一笑道:“莫大家主啊,他喜穿白衣,长发及腰,长得也十分好看,气质又出尘,在人群中最是显眼,你到了一家客栈自自然然就认出来了~你是生魂,不会有人为难你。”
苏晚之点头应下,再一行礼,“多谢恩公。”
我摆摆手,没了苏晚之干扰,便能在林中好生找寻,虽到现在都不曾察觉到尸气,但无名独有的魔剑之气,却实实在在就在林中。
循着魔气前行未多远,苏晚之突然高喊:“恩公切莫再往前了!”
我停下脚步,疑惑看他。
苏晚之道:“再前边有个剑窟,里头的剑要吃人,小生也是跟随公子无意中看到才会……恩公千万别去!那里头没人能活着出来,都喂了剑,早前那人将一姑娘带回,明日定然是具行尸了,而后又来了好些仙门弟子,都被那人操控的行尸一并带去喂剑了。”
剑?吃人?行尸?莫非……祭剑?!
我大惊,早些年尘封的记忆似泉水涌来,脑袋抽疼。
等等……无名的魔气分明就在前方,难道……难道无名真被拐进铸剑炉里去了?!
一时心血翻涌,快步往苏晚之口中的剑窟跑去,将他的劝说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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