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声名和威望,在这个时候,显而易见地体现出来。
甘阳抬头看他,简直难以置信他会拿这样的东西给他,他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可同时又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他心想,贿赂我?我是你能贿赂的吗?我是燕国太子府的管家,什么样的好宝贝没见过,我稀罕啊?
可这样想着,他最终面色挣扎,一边愤怒,一边挣扎,一边不齿,一边又很没节操地伸手接了。
接住那拓本的一刻,步惊涛笑了。
他从他身边走过,说一句,“谢谢,下回再拓下卷给你。”
甘阳愣愣地看着他一身白袍蹁跹地步入太子府,一边伸手扇自己,手贱。
他将拓本塞进内兜,急忙追上去。
步惊涛笑了笑,任由他跟着,去了齐闻的院子。
齐闻的院子守了很多侍卫,步惊涛去了后,那些侍卫们格外的机警,看到甘阳,他们又缓缓地放松了警惕。
甘阳拿了人家的贿赂,自然放人进去了。
甘阳要进去,被步惊涛挡住。
步惊涛道,“我跟齐太子说的话,甘总管最好不要听。”
甘阳道,“除非是对我燕国不利的话,不然为何不让我听?”
步惊涛道,“是与不是,你都不能听。”
他忽的一下将门关住,又用内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隔绝圈。
那些侍卫们要硬闯,被甘阳挡住了。
甘阳道,“里面的人是齐太子,不要硬闯,挑一个速度快的人去望京酒楼,告诉太子这件事。”
立马有腿脚快的人跟去通风报信了。
齐闻自那天跟赵怀雁发自肺腑地聊了一番话后就安静了,非常安静。
他时常一个人看书,不出门,亦不打听任何事。
可能他知道,命运是无法违背的事,齐国遭劫,或许就是它的命运。
他在等。
等死亡,亦或等转机。
他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来,转机什么时候会来,他只能用最大的耐心去等。
然后,步惊涛来了。
夜幕压境,几近亥时,窗外全是一片漆黑,有寥落的灯笼隐在树林后,有淡漠的月光爬满檐角,透过窗棱子折射进来,齐闻歪在椅背里看书,看着看着就犯了困,可困了也不想睡,这种终日无所是事的日子让他的生活异常枯燥,时而也让他焦躁,而人一旦焦躁就很难入眠,只有看书的时候,他才能得以解脱地睡一会儿。
没睡多久,他就被一道视线盯的浑身出了汗。
他倏地睁开眼,就看到了迎着他而站的步惊涛。
齐闻一怔。
步惊涛道,“你现在真是舒坦了,想睡就睡,想吃就吃,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国家在遭遇什么,你的父皇在遭遇什么。”
齐闻痛苦地别过脸,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步惊涛道,“我家太子让我来找你。”
齐闻问,“什么事?”
步惊涛道,“我家太子要用诸葛天眼和骆凉。”
齐闻一惊,倏地从椅子里弹跳了起来,书本也随之弹开好远,落在厚重的地毯上,静静地不动了。
步惊涛朝那书上看一眼,离的远,看不见是什么书,他又收回视线。
齐闻冷着声音说,“他休想。”
步惊涛道,“这二人如今在你手上并不能发挥任何作用,他们都是极有才之人,如今跟你一样被困在燕国太子府,不能有所作为,岂不可惜?你是齐国太子,燕迟对你看的格外的紧,可对诸葛天眼和骆凉,就不一定了,今日他去望京酒楼跟我家太子吃饭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来见你一面的。”
说到这里,他把在门口与甘阳的对话与齐闻说了。
见齐闻面色扭曲,被痛苦折磨的快不成人形,他又道,“时间紧迫,为了你,我舍弃了《惊涛观词》的上卷,甘阳刚要跟进来,我没让他进,这会儿他定然已经派人去知会燕迟了,在燕迟下达命令之前,我得从你口中得到同意的答案,不然,你再也见不到任何人了,而依据你对燕迟的了解,有了今日这事儿之后,他还能放任诸葛天眼和骆凉活着吗?”
齐闻道,“燕迟不会杀他们的,要杀早就杀了。”
步惊涛冷笑,“是,以前不杀是因为以前没人打他们的主意,如今有人打他们的主意了,燕迟就绝不会姑息。他二人是辅佐保护你的,是你齐国人,若你死了,齐国亡了,他二人定然对燕国恨之入骨,对燕迟恨之入骨,因为这恨,他二人可能会做傻事,白白地丢掉性命,可若他们跟着我家太子,那不仅能报仇,还能顺利地活下去,你是他二人的主子,你是想让他们死呢,还是想让他们活呢?”
齐闻痛苦地闭眼。
步惊涛不再说话,静待他的决定。
大概一盏茶,或许更短,齐闻压低了声音,嘶哑着说,“等我写一封信。”
步惊涛道,“你写,我等。”
等信的功夫里,太子府的侍卫去了望京酒楼,找到燕迟,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燕迟听罢,眉梢冷冷地一挑,目光陡然射向对面的秦祉,扯唇不冷不热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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