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贫穷的苦日子,他们能忍受,袁秋华也能忍耐,一天天都是凑合着过,但忍耐的同时,她会着手改善生活条件,贫苦家庭,一穷二白,不苦干就什么都没有。每晚,她做饭洗衣之后,安顿俩小孩睡觉之后,往往已过十点,她才能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给出版社写长篇小说,给期刊写散文,给报纸副刊写时评专栏。文人挣几个钱,不容易,一写就到二三点,上心动脑,兼体力消耗,熬夜挺辛苦,不吃苦,不用功,就没法挣稿费,不挣钱就没法维持生活。
她晚上熬夜,为生计操劳,白天还要照常早起,为衣食奔波,像其他农妇一样做饭喂猪,砍柴放牛,干农活。不种田就没粮吃,买粮吃又没余钱,况且原本背债,短银缺钱,捉襟见肘,缺吃少穿,日用匮乏。女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吃苦耐劳,苦则有获,劳则有功,节衣缩食,节则有益,缩则有蓄,可能有出路,像宫喜鹊那样爱闲聊,像谢嘉嫒那样好打麻将,坐断板凳脚,坐吃山空,肯定没希望。不管小孩,逃避母亲的责任,恢复过去的单身生活,她又做不到,虽然有足够的钱,可以保障母子俩今后的基本生活,但现在放弃不堪的婚姻,对孩子的伤害,尤其是孤女谢碧桃的伤害,要说一点都没有,那是自欺欺人。
谢汉一无所有,本是穷小子,做工不积极,干农活更消极,虽不至于好吃懒做,却也常常得过且过,对未来没规划,对日子没安排,脚踩西瓜皮,溜到哪算哪。他做工挣的钱,一直以来都未曾交给袁秋华统筹管理,从袁秋华与他商量和婆婆分家之日起,就连家用都不给了,不仅老婆孩子的生活费不给,自己的生活费也不给,小家庭的日常费用,包括穿衣吃饭,水费电费,袁家的人情,都推给妻子承当。
袁秋华说:你这样做,跟离婚的单身汉,有何区别?
谢汉说:离了婚,你就没机会气我妈,气我姐,气我!
袁秋华说:彼此一样,离了婚,你妈,你姐,你也没机会气我!你想赶我走,你要离婚,马上到民政局去办手续,不必和我吵闹,丢你的人,丢我的脸。
谢汉说:你不愿走人,就好言好语,善待她们。
袁秋华说:你养她们,我不能反对,还要和你一起养,就是善待?
谢汉说:你反对无效,除了得罪人,得不到半点好处,她们如今连好脸色,好言语都不给你,故意气死你,没人可怜!
袁秋华说:好处,我不稀罕,给气,我不介意,我又不找她们要吃喝,要钱用,要工薪,用得着看脸色?
谢汉说:你不找她们要,可她们找我要哦,我不能不给啊!
袁秋华说:你养她们,我养家,我养孩子,跟没老公的,有何区别?
谢汉说:你住我的房,种我的田地。
袁秋华说:我住你的房,要交房租?我种你的田地,要交租金?我不给你租金,你的生活费,你就不给我,两样相抵,对不对?
谢汉说:她们这样说,我就这样做。
袁秋华说:来,奖你一粒糖,真是听话的乖孩子!她们不帮助,我凭啥搭救?她们不施惠,我报答什么?她们不行善,我干吗忍耐?搞烦了,逼急了,若认真起来,我就按互联网上律师的授意办,除了赡养婆婆,谁都可以不承担一点责任,那姓舒一家人的死活,根本与我无关。
谢汉说:牵连我呢,泼妇杀手锏---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不畏惧,可我害怕背恶名!
袁秋华说:死有余辜,死得其所,一死就能改变法律的规定?这是依法维权,照章办事,婆婆寻死觅活也没用,就算有失误,出意外,真的死了,只要不是我亲手杀死的,我也不必承担一点法律上的责任,最多出于人道主义立场,赔偿殡葬费罢了。
谢汉说:法律是你贴身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你还要夸口!她们就是妒你书读多了,见多识广自聪明,忌你懂电脑,交际渠道通天地,恨你做事精明圆融,看什么问题一眼到底,说起话来又一针见血,她们干什么都让你鄙视,心里想什么都让你讥讽,当然要打击和压制你,孤立和排斥你。
袁秋华说:真正有实力的人,谁都打压不住。可怜之人,一受同情,就露出可恨的马脚来,持强凌弱,欺弱怕硬。她恨人,人亦恨她,她不爱人,人凭什么爱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以命相搏,豺狼也会退让!
谢汉说:甭想极端了,只不过是僧多粥少,槽里少食猪拱猪,钵里有骨狗咬狗,窝里斗嘛。
袁秋华说:千年老妖嘛,嫁过来五十年,寻死闹事年年有,寻死寻了半世纪,到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我早将她看穿了。
谢汉说:清水塘,无鱼也无虾,养不了鱼,要这塘清水有何用?渔民还晓得家鱼和野鱼搭配着混养呢!
袁秋华说:装什么病啦,玩什么假死啦,喊逼死婆婆啦,嚷不活了啦,压根儿就吓唬不了人!
谢汉:你什么都明白,却又什么都没做,好极了。大家还担心,你这辈子任他们拿捏呢!不过,本是同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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