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铮看着只一夜便憔悴得如同一把枯骨的大莲,有心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这种事情,只有感同身受才有发言权吧。
可是,大莲儿这样下去,早晚不是抑郁死,就是自尽而死,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花儿,在自己眼前就这样枯萎凋零了吧?
黄铮轻叹了口气,将手里新做的“雪媚娘”放在了大莲儿的身侧,轻声道:“大莲,你多少吃一些吧,这样下去,你会饿死的,这是特意给你做的雪媚娘,很软和,很香糯。”
大莲儿的头连动都没动,只是顺着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远山出神。
为了防止大莲跳楼,佟贵临走前将窗户钉了四道木栏,千叮咛万嘱咐,白天由黄铮寸步不离的守着,晚上佟贵再偷偷潜回来陪着。
黄铮顺着大莲的眼睛方向,看到了一只燕子归来,衔着一条虫进了鸟巢,眼中冷漠之余,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回暖。
黄铮轻舒了一口气,在大莲心中,对生活还是有一丝丝的热爱吧?
黄铮爬上了床塌,与大莲并排靠在床帷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只是静静的看着,静静的陪着,听着鸟叫虫鸣,二人半天均没有开口。
黄锢的闯入打破了二人的静寂,将一大盆水放在了地面上,声音清脆道:“大姐,这是爹让我端进来的凉水,放在屋里能解解暑些。”
黄铮向黄锢挑了一下大指,悄声问道:“锢儿,这几日,疼吗?林老头新换的药可好用些?”
锢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这次的药刚开始吃疼的厉害,疼过劲儿又不疼了,林神医说这是先苦后不苦,先疼后不疼。”
黄铮点了点头,药换样了,说明林录已经开始针对那些血吸虫研究整治的办法了,找到了病因,黄锢生的希望就大一些。
黄锢绽放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蹦蹦跳跳的出了屋子,去找阿福玩去了。
黄铮回过头来,见大莲儿震惊的看着黄锢的背影,知道大莲儿是头一次见到得了大肚子病的黄锢,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亲弟弟,得了大肚子病,快七个月了,若是林录研制出来治病的方法,他还有几十年的下半生;若是林录研制不出治病的方法,他剩下的一个半月便是他的一生。”
大莲狐疑的看着淡然的黄铮,半天才吐出一句话道:“你,你不心疼他吗?”
在大莲看来,黄铮对于这样悲惨的遭遇竟然没有哭,能淡然的说着黄锢的事情,如果讲着别人的故事;
刚过了七岁的黄锢也是奇怪,明明知道自己眼看着就要死了,脸上却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黄铮苦涩的扯了一下嘴角,扬起小脸,让眼睛不那么酸涩,恬淡答道:“锢儿没长到一生日,我娘便失踪了,那一年,我刚刚八岁,帮着粗手粗脚的父亲一起拉扯锢儿,直到他七岁,我们早就生息与共,他面临着死亡,你说我心不心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赚好多钱,让他余生不失去治病的机会;就是求好林录,让他得到最精细的治疗,如果仍旧没有活下去的机会,我只能让他这一个半月的余生快乐;锢儿很省事,他也在努力着让我们快乐,其他的,我实在无能为力。”
黄铮真的是无能为力,在现代时她就曾听说过血吸虫病,根本没有研制出根治的办法,简单说,只能防,不能治,即使她是医生穿越过来,怕也是徒劳无功,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林录。可每每想起研制方法要用无数人的性命来换,她又难过得夜不能寐、痛不欲生。
大莲儿眼睛不由一红,喃喃答道:“可是,这种快乐是真的快乐吗?如果注定是不快乐,为什么不早些死去解脱?”
大莲儿听说过,很多得了大肚子病的病患,到了后期不忍其痛,有很多绝望的自己了结残生的。
黄铮轻叱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大莲儿,你非锢儿,怎知现在的他不是真的快乐?是人选择的过什么样的生活,而不是生活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现在的你的痛苦,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不是我带给你的,不是佟贵带给你的,甚至不是梁权带给你的,是你自己选择的,别人谁也替代不了,除非,你自己将它遗忘了。”
“你胡说!怎么不是梁权带给我的痛苦?他就是个畜牲!!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把尸体从土里拉出来曝尸三日!!!”
听黄铮的意思竟说不怪梁权,大莲儿突然面目狰狞起来,用拳头拼命的捶着黄铮的胸口,仿佛刚刚还慈眉善目的黄铮,此时变成了和梁权一样的十恶不赦之人。
直到大莲儿发泄完了,眼睛扑籁籁的往外流,黄铮的心才放了一半,痛苦的人,让她发泄出来,情绪得到了缓释,就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黄铮紧紧搂着大莲儿,柔声道:“大莲儿,梁权再可恶,他已经死了,被佟贵千刀万剐死了,你为什么用梁权的错误来折磨你自己,来折磨佟贵?他不在乎你的身子被没被占有,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不肯放过自己呢?”
大莲儿的身子再度蜷起来,拼命的摇着头道:“我不要嫁他,不要嫁他,我要死,我不要活了......”
黄铮再度叹了口气,在大莲儿根深缔固的思想里,女人就应该干干净净的嫁给心爱的男人,不应该有半分的污-秽。
她要嫁人了,本来充满了对新嫁娘的憧憬,哪成想在出嫁前昔,便被一个堪比父亲年纪的老男人强行占有了身子。
更可怕的是,那男人残暴如虎,分明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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