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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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越来越爱陷入回忆了，这是四十岁前不会发生的事情，或许说是大地震前无暇回忆往事，那时候宁愿看韩剧也不会回想过去的事情。
自从莲彩来到我的梦中，才猛然意识到，或许我也会遗憾总在编写别人的故事，很少用第一人称，将来后人真的会在那些我用男人的口吻写的小说里寻找我的影子吧？
莲彩照片背后的“北川县坝底镇”几个字依然很清晰，那个地方却面目全非了。
想起大学的西门外一直是一块芹菜地的，那种白杆子的芹菜，炒牛肉末很好吃，妈妈把那道菜叫“烂刀牛肉”。芹菜切末，牛肉剁得很碎，两相交融，只要盐提味就非常可口。
我已经15年没有见过那种芹菜了。现在吃的这种绿色肥厚的西芹，没有味道，我想也不会有本草纲目上所说的芹菜的功效吧。
记得我时常拎个红色的塑料凳子去坐在芹菜地的田埂上看书，想将来不吃学校的伙食了，要只吃植物，不吃动物。没想到自己以后会吃十多年的学校伙食。
那时候我们的班主任陈老师跟我说，应该把时间放在功课上，考一所更好的大学，而不是这么早的选择自己的职业。为此她还专门给我的父母写信，让他们不要把家里的经济状况透露给我，影响我的学业。
陈伶俐老师的字非常漂亮，她说我很有天赋，是她在这个班最看重的学生。但是陈老师的提醒已经晚了，我父母时常为钱吵架不仅影响我的身心、学业，而且已经是影响我一生的大问题了。
我的父亲为了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学生能住进砖瓦房的教室，费尽了毕生的心血。他不仅拿不回一分钱，还要母亲养鸡、养猪来招待那些掌握着教育经费的官员。那时候，山民还有熊胆熊掌、灵芝、虫草之类山珍野味卖，父亲都买下来送给那些官员，请求他们早些下拨建房经费，很多时候，都打的白条，因为工资给学生们买课本都不够。
而这些白条是我工作后用四年的全部工资、奖金、稿费和红包才还完的。
母亲其实也一样，总是逼迫我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好让那些新老师可以自由地到我家来蹭饭吃，而那些农村学生家长送来新鲜蔬菜，她会把食油、面条、大米装满人家的挎包。
我问妈妈还记得那个满脸皱纹的农妇拿了6个玉米棒子，你让我搓了两脸盆米还没装满人家的挎包呢。
妈妈说：真的呢，我现在都还奇怪他们的包怎么这么能装。
我儿问：大约给了多少斤米？
妈妈答：少说也有2、30斤吧，你妈那个笨啊，还去搓第三盆，人家死活不要才罢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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