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稷漓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想过在这样的时候跟随在沐一一的身后跑出去,因为他不能,也不想看到一些东西,如今,他只是对着雁栖点点头,将一切交付给了他,便回过头来招呼客人们了。
雁栖心领神会,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苍凉的街头,即便是晚上也能够看得出阴霾。如此凄凉的夜晚,有一袭红衣在长街上奔跑着。
在两条大街交汇的地方,沐一一与澜沧洙的送葬队伍相遇。
当那口巨大的棺材出现在沐一一眼前的时候,她的心忽然之间就化作了一块冰,冰冷到了极致。队伍停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人们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个个面色苍白而疲惫,甚至是有一些恐惧。
推着棺材的车子前后,各有十多人在猛力的推拉着,可是那口棺材却像是钉在了原地一样,竟然定在那里一动不动,随从的小太监和宫女们都在抹眼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飘起了星星的雪花,这刚刚才到了下雪的季节,可没想到这年的第一场雪却来的这样早,来的这样不是时候。那些零零散散的雪花落在沐一一火红的喜袍上面,顷刻间就化为了乌有。
相反,那口巨大的棺材上盖上了薄薄的一层雪,正如澜沧洙冰冷的身体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落上了些许的灰烬。
沐一一呆滞的看着那口岿然不动的棺材,却早已经热烈盈眶,只是那无声的哭泣却传不到棺材里,里面的人也早已经听不见。
片刻之后,雁栖气喘吁吁的赶过来,见到眼前的情景,眉头便皱的更加难看了几分。
“娘娘。”他走到沐一一身边,吞吞吐吐的样子。
“雁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今天要走?”沐一一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前方的棺材,哽咽道。
“即便是你们不告诉我,让他悄悄的走了也好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被停在了这里?下雪了,他该有多冷……”那无声的哭泣,和憋闷了太久的哽咽,让沐一一的话听起来并不清晰,也只有她身边的雁栖能够听得清楚。
“娘娘,您节哀啊。”身后,乔寒烟也赶了过来。
“娘娘,并不是我们把陛下放在这里不走啊,而是……而是经过这里的时候,刚好听到王府里面的声音,这车……突然停住就不走了,我们怎么推也推不动,雁栖就猜想,是不是陛下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所以才去王府的……”
雁栖说着,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堂堂的男儿,站在沐一一的身边,看着那口冰冷的棺材,竟然哭成了一个孩子。
雁栖的身后,乔寒烟也成了泪人。
这些话,沐一一仿佛早已经料到了,当她看到那口原地不动的棺材的时候,潜意识里似乎已经明白了,他,方才是不想离开。
头上的珠钗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沐一一缓步朝着棺材走去。地上一层白蒙蒙的积雪上,请客就绽粗了一排脚印来,而其他的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做声,只是默默的看着沐一一,时而看向那口令人琢磨不透的棺材。
雪白的手,轻轻的触碰到了棺材的一脚,那冰冷的东西却仿佛让沐一一十分欣慰,她带着泪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些笑容来,而且笑的越发美丽,越发灿烂。
她的只见在棺材上面拂过,脚下的步子也跟着走着。冰冷的只见,仿佛能感觉到澜沧洙从前那有力的心跳一样,让沐一一的心中暗暗狂喜,可是内心的更深处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悲怆。
她站在棺材旁边笑着,许久都不做声。
乔寒烟和雁栖站得远远的,流着泪,看着沐一一自顾自笑着,而谁都知道,谁都不会对那笑容做出半点回应,二人的心里只是在默默的为她伤心,也为这两个人没有一个好的结局而感伤。
突然,沐一一把脸贴在了棺材上,就像是她曾经趴在澜沧洙胸前那般,把耳朵紧紧的贴在上面,而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
“你呀,怎么这么倔强啊,明明是你说要我嫁人的,可是刚才,我正在拜堂呢,你却停在这里不走了,你是想出尔反尔吗?”沐一一轻抚着棺材,淡淡的说道。
冷风萧萧,唯有这初冬的寒风在空气里流转,却不见有人理睬她一句。
乔寒烟忽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遏制住那突然爆发出来的哭泣,雁栖把她搂在怀里,同样的悲痛欲绝。
“可是我比谁都了解你,你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所以,你说嫁,我就嫁!”沐一一继续说着。
“可是你看看你,天忽然这么冷了,你还穿的这么单薄,下雪了,你躺在里面,一定很冷吧……”沐一一说着,忽然直起了身子。
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衣襟,那鲜红的喜袍外套着的是一件刺绣精美的袍子。沐一一轻轻的解开腰带,将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沐一一挥起了双臂,将那件袍子盖在了棺材上面。
落满雪花的棺材上,那件喜袍看起来尤为鲜艳。而沐一一此刻正伏在喜袍上,面带微笑。
“好了,这样就不会冷了,我抱着你,就不会冷了,可是天色已经不早了,过一会儿天就亮了,你不走我该怎么办,别再耍性子了,我会心疼……”
说着说着,沐一一也终于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嘤嘤哭了起来,与此同时,那口钉在原地的拦着棺材的车却忽然间动了一下。
沐一一抬起来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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