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过了一个勉强冻不死的夜晚后,我饿了,然后习惯性的去外边找垃圾箱。
找了一大圈,我发现县城与地级市的差距不只是火车站,垃圾箱也大不相同。
县城的垃圾箱,不光没有超市里扔的过期食品可以捡,连可以果腹的食物都没有。
我饿的眼冒金星,甚至饿到了产生去抢一把,大不了去吃牢饭的冲动。
第二天,我虚弱的蹲在路边,望着过往的行人,审视着谁才是自己的猎物。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位颤巍巍的老太太。我想她年纪大,没反抗能力,我要是抢她的话,应该会很容易吧?
我咬了咬牙,暗暗发狠的想要去动手。可在动手的前一秒,我却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在无尽的悲痛与思念中,我选择了放弃。
我的第二个目标,是个拄拐的女人。她腿脚不便,我想如果我抢了她的包,她一定追不上我。
但这个念头,却在一个小男孩笑着跑过来喊她“妈妈”之后打消了……
等了一个上午,我选择了好多个目标,可最后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让我又放弃了。
或许,我根本就不想去抢劫。我只是个饿急了的可怜人,我只想吃一口饱饭,仅此而已。
到了第三天,很久没有吃东西的我,饿的眼前发黑,饿的想要一头栽倒便再也不起来。
可到了晚上,当饿到极点时,我突然又觉得自己好像不饿了,甚至整个人都身轻如燕了起来。
这感觉很奇妙,同时又让我很恐惧。
我知道,这是人在饿死前的生理反应,也可以叫做回光返照。
可我只饿了三天,不是说人要七天不吃饭才会死掉吗?为何我只有三天的时间,难道是我太虚弱了,让我撑不到第七天……
想着想着,我无力的抬起头,看着夜空上的繁星点点。
好美啊,我第一次感觉天上的星星好美,我甚至感觉今晚的星星,比我十六年生命中的任何一天都要绚丽夺目。
它美的像妈妈的眼睛,像爸爸的背影,像奶奶那慈祥的笑容。
一时间,我突然觉得就这样死去也不错,至少我不用在这个世界孤苦伶仃的活着,至少在另一个世界里,还有爱我的家人与我相伴。
想着想着,我仿佛听到耳旁传来妈妈的声音,她好像在对我说:“辉儿,辉儿,来吧。爸爸妈妈还有奶奶,都在这里等着你……”
那声音断断续续,到了最后又变得很嘈杂,好像很多人围着我,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我努力的想去听,想去看,我想知道是谁在我对身边,是不是我的家人来接我了。
结果我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黑色的,自己也并没有去仰望天空,而是紧闭着眼睛,徘徊在昏迷与清醒之间。
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往我嘴里喂着什么,我下意识的用嘴唇抿了抿,嘴里传来了一股甜甜的味道。
是汽水吗?好甜啊,好想在喝一口。
我嘴巴微张了张,那甜甜的味道又一次进入了口中,与此同时,一个雄厚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这个人还有救,刚子,你再拿些单兵能量饮料来!对了,找根单兵能量棒碾碎了兑进去,效果会好一些。”
“是,中队长!”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结果发现自己正躺在野地里,身边还围着一群当兵的。他们正或关切,或喜悦的看着我。
离我最近的那人,在我眼前晃了晃两根手指,问道:
“小伙子,你看看这是几根手指?”
“两……两根。”我艰难的说
“嗯,很好!你放心吧,你不会有事儿的。”
“谢……谢谢你。”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不客气后,便招呼众人将我抬上了一辆军用卡车。
事后我才知道,我那天因为极度饥饿出现了濒死前的幻觉,最后跌跌撞撞的出了县城,又倒在了荒郊野外。
如果不是恰巧有部队在附近搞野训,如果不是黄中队长他们救助了我,我这个被驱逐到陌生县城的流浪乞讨人员,恐怕将会落得暴尸荒野的悲惨结局。
在部队的营地里待了三天,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里,我喜欢上了这里无忧无虑,从不用为世俗而苦恼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与人之间很纯粹,纯粹到没有阶层,纯粹到没有贫富间的冷漠或麻木。
这里有的,是浓浓的战友情,是人与人之间发自内心的关怀。
自那以后,我下定决心要留下来,死皮赖脸的不肯离开营地。
在部队即将开拔的前夕,我软磨硬泡的求了黄中队长整整一天,求他收下我这个“娃娃兵”。
起初他不同意,他说自己没有权利征兵,而我也不到参军的年龄。
情急之下,我双膝跪地的哀求他,含泪说出了自己这半年来的遭遇,以及我对军队的向往。
黄中队长动容了,他同情我的孤苦无依,同时也为我从军的决心而感动。
在详细了解过我的情况后,他向上级打了报告,请求让我这个年龄不够,且身份材料不足的“娃娃”去参加当年的征兵。
半个月后,黄中队长带我回到了那座冰冷的城市。几经波折补齐了我的身份材料,又经过武装部的体检与考核后,我成了他中队里的一名士兵,并一直服役到他转业后的第二年……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七年了。尽管时间让我的身体走出了那段苦难,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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