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的交代笔录还算详尽,只是字里行间都不自觉地流露出懊悔。懊悔的不是自己的包庇行为,而是懊悔自己没能再将细节问询的再周详一些。这个谨小慎微的人终究是眼界有限。
而这个邵国维果然有问题。铁路局大院原来有三个门,东西南各一个。南门是正门,也就是铁路局大院居民通常所称的大门儿。邵国维所居住的三号楼,就在南门口的西侧。
东门因为施工已经堵死了,而铁路局大院的治安联防队所在的位置在西门的北侧。西门的位置又几乎与曹勒平所居住的东侧十五号楼平行,中间只隔了五、六栋楼。
换句话说,刘二庄从案发现场跑回治安联防队宿舍,不会经过邵国维所居住的南门。而刘二庄准备逃跑时之所以会选择南门,一则是自觉还未被发现,二是因为几乎所有的公共交通站点都在南门。
邵国维能在凌晨三点到三点半之间看见刘二庄,那他就只有一个行动路线可以满足条件。那就是在这个时间段进出了西门。邵国维已经退休,这个时间段也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活动时间。他出门去干要什么?或者他除了刘二庄之外还看到了什么人?
应该立刻传唤邵国维。
罗醒了站了起来,看看端坐的穆姐,又笑笑坐下了。这个环节自己都能想到,想必隋劲松已经安排人去做了。罗醒了定了定神,又拿起刘二庄的审讯记录翻看着。
刘二庄的盗窃目的居然不是为了钱?!确切的说,刘二庄是准备盗窃曹勒平的书稿,然后跟别人交易换钱。
刘二庄前几日巡逻的时候看见两个陌生人,一直在院儿里鬼鬼祟祟的向人打听曹勒平的情况。他于是就上前盘问了几句。原来这两个陌生人是南方某出版社的,不知道从哪里探听到曹勒平有一篇大作没有找到发行渠道,就和曹勒平接触了几次,想尝试着买下书稿。
谁知曹勒平拒绝了二人充满诱惑力的提议,还将二人威胁一番并赶了出去。两人不死心,索性就在院里打听,看看能否找到能和曹勒平进行二次沟通的中间人。
不过曹勒平的人品使得两人在大院里屡遭白眼而不得机缘。刘二庄一听曹勒平那个穷鬼居然也有值钱的东西能换钱,就和二人进行了一番勾连。准备找机会入室行窃,而后将书稿卖与二人。
刘二庄挑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和真正的凶手不谋而合)。就是昨天夜里,天空多云无雨,也没有月亮。宿舍里也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他的行动。
他在昨天夜里两点整完成交接换班之后,回到宿舍佯装睡下,约2:40左右来到曹勒平居住的楼下。刘二庄躲在黑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四下无人后爬上了曹勒平家的二层阳台。
刘二庄翻上阳台后没有立刻动作,而是蹲在地上听了一会儿。待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后,才起身往屋里看去。这一看就吓了一跳,刘二庄隐约间发现曹勒平根本没有上床睡觉,而是趴在书桌上,身上裹着一条床单睡着了。
下手的时机不好,但刘二庄并不想就此放弃。他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曹勒平始终没有动静就准备起身进屋翻找。
刘二庄俯身用改锥拨开阳台纱窗门的挂钩,然后半匍匐着身子进入了屋内。正待准备直起身子时,刘二庄余光中瞥见曹勒平的转椅猛地转了过来,曹勒平歪靠在椅子上正直愣愣的盯着他!
刘二庄吓得几乎惊叫起来!紧接着,不等他有下一步反应,曹勒平就直挺挺的朝将将立起身子的刘二庄“扑”了过来。刘二庄惊慌之下,急忙用改锥下意识地去顶住压下来的曹勒平。待发现改锥已经刺中曹勒平后,刘二庄的惊慌已经变成了惊恐。
他顾不得拔出改锥,用力推搡了一把“死沉”的曹勒平,借着两人短暂分离的刹那,顺势转身蹿向来路。跳下阳台的瞬间,刘二庄似乎听见了曹勒平沉闷的倒地声音。
跳下阳台后,刘二庄发觉自己的脚崴了。跑起来一瘸一拐地显得动静很大,而且根本也跑不快。刘二庄索性躲到对面楼下墙角的阴影处,用以前听闻的土办法揉搓了一番。见效果不大反而疼痛加剧,才又延着楼前的阴影一瘸一拐地跑回了宿舍。
刘二庄跳楼后大约停留了五分钟,期间他确定没有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也没有看到楼上亮灯或是有人从楼道里出来。此时的刘二庄依旧不认为曹勒平会因此丧命,他只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觉得曹勒平有可能只是摔晕了。
刘二庄后面的交代和刘平的口供基本吻合。刘二庄对向刘平隐瞒了自己崴脚的情况并导致刘平判断失误,以至于自己被提前抓捕表示很后悔。倒也算是叔侄同心。
西城刑侦的问讯笔录记录的很详实,刘二庄交代的动作细节也都让其反复的进行了现场演示。和穆姐确定的现场痕迹相吻合。问讯笔录中的一个细节,使罗醒了更加确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现场当时还有第二个人,那个真正的凶手!
这个一个细节就是床单!刘二庄的交代笔录中描述,当时曹勒平身上裹着一条床单,而这条床单在后续的现场勘查中并未发现。当时曹勒平的单人床上,只有凌乱堆放的枕头和毛巾被。
预审人员很细心也很专业,他们注意到了刘二庄当时在描述这一细节时的用词是“裹”,而不是“披”。这不是语言差异造成的描述不一,而应该是感官上的表述差异。正常的情况下,打盹的人会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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