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乱哄哄的在水龙头前挤成一团,争抢着有限有资源。洗漱加上吃早饭的时间只有30分钟,如果对老兵来说是十分充裕了,但对于听到起床号不能如条件反射一般起来,总要在床上赖一会儿的新兵来说,就需要分秒必争了。洗漱过后新兵们又急急忙忙赶到食堂,光听张营长训话就用了十分钟,剩下的时间不抓紧可不行。
因为今天受到大首长的表扬,一群罗家子弟觉得特有面子,以至于有些趾高气扬,拿鼻孔看人的趋势。罗家英的几个同支兄弟家豪、家杰、家勇个个都左手端着一饭盒白粥,右手拿筷子穿着四个馒头,大大咧咧的领着罗家子弟走过排队打饭的队伍,引来一堆羡慕的目光。
三连一百多人在餐桌旁就坐后,罗家杰还意尤未尽的吹嘘道:“不是我吹牛吧!就凭三哥的本事,只要兄弟们好好跟着三哥训练,以后想受首长表扬那就是小菜一碟。”说话的口吻,俨然以老大自居。这段时间三连在罗家英这个准军人的带领下进步神速,其他人也不想扫他的面子,含混的应承着他。黄秋生本来听他在那里自卖自夸,不禁笑出声来,被任贤齐瞪了一眼连忙收敛了笑意。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枪打出头鸟的,受到长官重视和表扬肯定会引来别人的眼热。听到罗家杰的话,旁边二连就有人说话了。“丢你老母,暴发户得戚忘形。有些人装丑卖乖估话可以讨好长官,结果长官夸奖两句就唔知自己姓乜野咗?真是一朝得志,语无伦次。”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毫不掩饰。
“你说谁呢?”罗家杰转头找到说话的人,是同二连的一个潮州人,他正和身边的一个人说话,声音这么大说明他是故意说给这边听的。罗家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反击道,“谁的裤裆没夹紧,漏出个你来!长官夸奖是爷们凭本事挣来的,有本事上训练场比比,坐那里说风凉话有pi用!什么玩意儿?”十几个罗家也站起来给他压阵。
那个潮州人也不是吃素的主,加上读过几年私塾,也针锋相对的站起身来,身边十几个二连的人也示u般的站了起来。“你个乡下佬狂乜野狂?就会拍首长嘅马屁,有种我哋揾个地方单挑。”
史家杰双眼一翻,嗤笑一声,“光说不练嘴把式,时间、地点随便你选,不要说我欺负你!”说着逼上前一步,因为他比潮州人高出一个头,面对面时需要居高临下的盯着人。旁边的任贤齐连忙拉住他,“大家都是同袍,咪制伤咗和气!”
“北佬咪制多口。”潮州人对同是广东人的汪菊一样不给面子。
“干什么呢?要造反呀!”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张磐分开围观的一群人,走了过来。一直没说话的罗家英马上笑脸相迎,打着马虎眼,“报告首长,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张磐瞪了他一眼,“军营是闹着玩的地方吗?你也是当过两天兵的人了,要给大家做个榜样。今天刚表扬了你们班,不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罗家英讪讪的笑笑,不敢说话。张磐转过头又看着潮州人。“听你的意思是对北佬很不满咯!我是山东人,也是北佬,你是不是对我也很不满呀?”潮州人躲开张磐的目光,懦懦的不敢说话。
“真是‘丑陋的中国人’呀!”旁观的马当归向申行时哀叹一句。
马当归看着渐渐围过来的新兵,大声说道:“同志们,为什么不管西洋人还是东洋人都敢欺负我们中国人?为什么我们中国人有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却被一个只有几千万人口的英国人压迫?有人要说是我中华国运不济,国力比西洋国家弱;有人要说是满清政府fu败,官场黑暗;有人要说是我华夏百姓生忄生善良,不会与人争斗。但我要说的是:不!这些都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中国人不团结,我们中国人只会窝里斗。外国有句俗话‘一个日本人是条虫,三个日本人是条龙’,而我们中国人正好反过来,‘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三个中国人是条虫’。中国就是有你们这些龙,”说着手指点着罗家杰、潮州人。“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你们有本事冲着英国人去呀!对自己同胞耍威风算什么英雄?今天我就算了,如果下次再听到谁再说什么不利团结的话,还要分什么南方人北方人,广府人潮州人,就自己给我滚蛋!”走完就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一群人被训得灰头土脸,大部分人只是鸭子听雷,几个“知识分子”如罗家英却略有触动,陷入了沉思。新兵们慢慢散开,各自回座位继续吃饭。
马当归、申行时、张磐等人回到军官餐厅,都为刚才的事烦恼,中国人喜欢“窝里斗”的这个习性到哪里都有。太平天国有“天京政变”,大清朝廷有“辛酉政变”,连南洋那几个华人政权在英国人和荷兰人的虎视眈眈之下还斗得不亦乐乎,很让人无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申行时感叹道。
“所以政工干部要发挥积极的作用,要把部队里拉帮结派、搞小圈子的苗头打下去。”马当归严肃的说道。
这些工作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大家都只能照着影视文艺作品的范本依葫芦画瓢,希望能把这些泥腿子教育成坚定的革命战士。马当归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又把话题转到港岛上的英国人身上。“这两天对面好象没什么动静啊?”
“估计是把炮弹打完了。”张磐一边大口咬着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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