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里,云景气得发颤,他教他那么多东西是为了让他防身,而不是让他小小年纪去行凶!
而云镜跪在地上,茫然无措,模样可怜,看得嵇灵有些心疼。
“他应该不能……”
“他装的!”
云景打断了她的话,云镜这些手段都是他玩剩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无伤大雅他也不想去拆穿,怎料,这小崽子居然装到了他面前!
“我没有错。”
见伪装被看错,云镜也不再掩饰,不羁地抬起了头,眼中是不掩的戾气和傲气。
“好,真是好得很!”
云景也是被他气狠了,直接将院子里的树枝折了下来,而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嵇初便跑出来护住了云镜。
“别打哥哥。”
嵇初眸光泛红,紧紧抱住了云镜,哥哥是为了她才犯错的,不应该只是他一个人受罚。
“算了,你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嵇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小镜这是像谁?像极了别人折了她一缕头发,他就要让人挫骨扬灰的云景,小镜这是学足了他父亲的戾气。
云景一口气不上不下,扔掉树枝闭眸坐了下来。
“是哪家的?”
嵇灵问了一句,得知了那一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也打消了计较的念头。
“去祠堂跪着,抄三十遍经书。”
她冷声落了一句,即便是对方罪有应得,云镜这身戾气,也总要治一治,平日里我见犹怜的,比他父亲都要高明,险些把她都骗了过去。
“嗯。”
云镜点了头,扒开身上的嵇初去了祠堂,没多久,嵇初也跟着他进了祠堂,两个小家伙双双跪进了祠堂里。
“你们就是把他给惯的。”
云景那口气依旧没散,娘亲和妹妹都变相宠着他,那小崽子不有恃无恐才怪。
“他很有原则,只是沾了初初的事情不理智。”
嵇灵摇了摇头,与生俱来的毛病果然很难治。
“他都快骑我头上了!”
“云景,你不会跟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吧?”
嵇灵突然觉得好笑,小镜越长大,云景便越看他不顺眼。
“是又如何?”
他竟也是直接承认了,语气是明显的不快。小崽子离开前看他的最后一眼,是挑衅。
“好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嵇灵也不再逗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叛军余孽已经清干净了,下一步你要怎么走?”
云景被她成功安抚好了,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不急,她很快就会找我了。”
嵇灵抿了一口茶,战事已止,她却迟迟没有交还三军虎符,相信女帝已经开始不安,甚至已经猜到她的心思了。
她并不想因为夺权掀起大多腥风血雨,那么就只能希望女帝能识趣一点了。
而第二日,女帝便将嵇灵召进了宫中。
“陛下。”
这一次,她没有行礼,而是直接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如今的女帝已近耳顺之年,头发发白,眼神也没有了年轻时的明厉。
“你想干什么?”
女帝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再试探,直奔正题。
“我的目的不是显而易见了吗?”
嵇灵轻笑一声,转了转手中的三军虎符。
“你说出这句话,就不怕走不出金銮殿吗?”
女帝的脸色冷了下来,她以为自己养的是一条忠心的狗,却没想到对方是一头白眼狼。
“陛下真是老糊涂了。”
“我既然敢来,又怎会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她笑着打了个响指,女官将秦宁押了进来。
“宁儿!”
女帝脸色大变,尽管秦宁背叛了皇朝,但毕竟是她的孩子。
“陛下可真是一副慈母心肠啊。”
嵇灵冷笑一声,笑容讽刺。
“陛下若是配合,本王可以让您和您的太女安度晚年,您的心血也不会白费。”
“若是不配合,本王也没有办法了。”
嵇灵打了个哈欠,语气是明晃晃的威胁,女帝气急攻心,竟是直接吐出了鲜血。
“传位诏书,写吧。”
嵇灵好心地给她递了笔,女帝眸色阴翳,但大势已去,她不得不接过了笔。
“等等,不是传给我。”
嵇灵打断了女帝的动作,她费了那么多心思可不是为了给自己谋位的。
“你要把朕的江山给一个男人?!”
女帝听清了她的话,勃然大怒,毅然摔了笔。
“别激动,本王并不打算恢复前朝。”
何人为帝并不要紧,她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女帝,她要打造的是一个凌驾于男尊和女尊之上的皇朝,营造真正民心所向的朝代。
女帝对嵇灵的话半信半疑,但秦宁危在旦夕,她不得不如嵇灵所愿写完了那道圣旨。
“陛下今日所作是明智之举。”
玉玺落下后,嵇灵笑着收起了那道圣旨。
“朕最大的愚蠢就是将你带入朝廷。”
女帝开始剧烈地咳嗽,不甘地说了一句。
“若是没有本王,你的江山早就亡了。”
嵇灵寸仁不让,完全不给女帝留颜面。
“陛下就好好去宗庙里安度余生吧。”
她愉悦地笑了一声,经过秦宁身边时,脸上笑容渐深。秦宁还活着,但也快死了。前世害她兵败城下的侩子手,她怎么可能放过。
天启二十五年,女帝秦宁退位,同年新帝继位,改年号为景灵。
四月风起,今日,是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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