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玄司,醉梦院。
啼莺舞燕,暖日和风,没有江院长的院子一如既往地和谐。
放风筝的粉袄丫头,凉亭里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端雪祈,还有回廊中静坐,捏着一片花瓣静静出神的谛禅。
卧在躺椅上看书的老周看的有些累了,放下书打个哈欠,揉了揉眼角的泪水,准备小憩一会儿。
刚换个舒服的姿势,余光瞥到院子中,一个畏手畏脚,和另一个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两个身影。
“吴敌,这样做不太好吧~”李玉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情愿。
半兽人吴敌步伐丝毫不减,“怕什么,他又不在,再说就算他在,我们进他屋子看看怎么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径直走向甲字间。
这狗崽子整日闲不住。
老周摇摇头,闭上眼睛休息。
吴敌上去直接一脚将门踹开,大步跨入。
李玉在门前探首向屋子看了看,确定屋里没人后,方小心翼翼跟着进屋。
屋子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响。
吴敌来回观察着,踢倒凳子,掀开被子,把衣柜翻个篇。
李玉站在角落,觉得吴敌的行为非常不好,但也没敢出声阻止。
吴敌一拳砸在圆桌上,“砰”地一声,圆桌裂成两半。
气愤道:“什么狗屁院长,屋子比祈妹儿的脸还干净!”
李玉小声道:“他、他刚来,自然什么东西也没有~”
“哼!”握拳在空气中打了一拳,“走了,没意思!”
吴敌大摇大摆向门口走去,正此时,一阵风翻动书桌上用镇石压住的纸张。
吴敌停住脚步,缓缓走过去。
推开镇石,拿起纸张,吴敌看了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大爷怎么看不懂。”
招手道:“小玉子,过来!”
李玉听话地小跑过去。
“看看,写的什么?”
李玉接过纸,一张一张看完,最后气馁地摇摇头,“对不起,我也看不懂!”
“没用!”吴敌嫌弃地瞥李玉一眼,一把揣过他手中的纸张。
自己又琢磨了会儿,突然桀桀笑起来。
李玉听着那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吴敌坏笑着看向李玉,道:“管他写了什么,我们毁了它好不好?”
然而他并不是在征询李玉的意见,没等李玉说什么。
吴敌直接跑出院子,膝盖半蹲,一跃而起,跳上凉亭。
丝丝尘埃飘落,凉亭中的端雪祈微微皱眉,转手一挥,凭空接住所有的尘埃,手指向外一指,一阵疾风呼啸而去。
携着尘灰的风恰巧吹向己字间,吹过老周,打在门上。
老周挠挠大腿,嘟囔着翻个身继续睡。
而在他身后,房门犹如被微型子弹击中,一个又一个葡萄大小般的窟窿。
吴敌跳上凉亭,把手中纸张猛地向上挥洒,大笑道:“飞吧!飞吧!自由地飞!”
写满字迹的白色纸张在空中哗啦作响,旋转飞舞,最后飘落。
端雪祈没在意。
丫头鼓捣着自己的风筝。
李玉依附着回廊躲避着落下的白纸。
谛禅被惊扰到,看着满天的白纸,伸手接住一张。
定睛看去。
纸上的字很丑,歪歪斜斜,潦草至极,甚至比不过十岁孩童的字。
仔细一读。
“神说、日月混沌,天地无光,何不荧光而起,普照万物。
于是神取自己左眼化日,右眼化月,日管昼、月管夜,又把泪珠,化作星辰。
并把日月星辰,摆列在天空、普照在地上、管理昼夜、分别明暗。”
“神说、既然水在,当善万物,天空辽阔,当翔有灵。
神就造出游鱼、和水中所滋生各样有生命的动物、各从其类,又造出各样飞鸟、各从其类。”
读完手中纸上写的字,谛禅眉头紧锁。
这写的是世界的来历?
神?创造昼夜星辰、雀鸟游鱼?
这个神、是谁?
谛禅急忙迈出回廊,捡起地上的白纸,读道:
“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
“神说、山地辽阔,而无一物,当绿意盎然……”
“神说、我将湮与荒古,当留下与我相像之物……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
谛禅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越读越深陷其中。
随着一个个字入目,在他脑海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神秘身影。
那身影挥手,天地即成。
蓝色的河洋从中其袖中流出,蜿蜒经过大地。
群山拔地而起,树木百草丛生。
太阳从山中升起,月亮从海洋中跃出。
一只大鱼在海中畅游,大鱼跃出水面,即刻化作鸣叫着的飞鸟。
飞鸟振翅高飞,穿梭于山林树木之间,变化成四足奔跑的走兽。
走兽奔过山谷,奔过溪流,一个山崖纵身一跃,落地的瞬间,骤然化作人类。
一切的一切都在翻手之间浮现于世。
谛禅神情激动着,紧攥着手中纸张。
心中像是有个明亮的光在照耀着他,那光温暖、柔和。
有个身影在其中向他招手,将他吸引,他就要扑身投入其中。
是谁?到底是谁?
神是谁?谁又是神?
谛禅急需一个答案。
地上纸张已被捡完,谛禅仰头,发现坐在凉亭上的吴敌手中还有一张,正对着太阳左看右看。
谛禅疾步而去,伸出手,道:“给我!”
吴敌一愣,看向谛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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