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满怀喜悦的心情搬进了副市长的办公室。
她对这间办公室太熟悉了。前不久,叶佩英还在这里办公。刘宏作为下级在这间办公室里向叶副市长汇报工作。如今,她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坐北朝南的办公室宽敞透亮。地板上铺着淡灰色的纯毛地毯,脚踩上去软绵绵的,感觉特别的舒坦。办公桌椅厚实稳重,大气磅礴。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只精巧的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洁白的香水百合。一副巨大的安西鸟瞰地图悬挂在贴着淡黄色壁纸的墙壁上。窗台上摆放着一些名贵的花卉。
刘宏心情舒畅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地欣赏办公室里的一切,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向自己袭来,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她顺手从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捞起一块绣花盖布,裹在瑟瑟发抖的膝盖上。
现在是炎热的夏季,办公室里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刘宏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才发现这间办公室里没有自己的吉祥物——月月红。
经过一番搜寻,最后才发现办公室里没有自己的吉祥物——月月红。
于是,她呼唤自己的秘书:“小钱,你去花市买两盆月月红回来。”
小钱一脸茫然地问道:“市长,月月红是个啥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刘宏忍不住笑了起来:“嗨,就是你们平常说的臭绣球!多难听的名字啊!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
小钱立即前往花市,很快拎回来两盆月月红。一盆开着大红色的花朵,另一盆开着粉红色的花朵。
窗台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花卉,根本没有摆放月月红的位置。
刘宏对小钱说道:“把那两盆君子兰搬到你的办公室去,腾出来的地方就放臭——不对——就放这两盆月月红!”
小钱答应道:“好嘞。”
他把两盆叶肥花旺的君子兰搬下窗台,然后将月月红摆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两盆看上去土里土气的月月红自卑地置身于名贵的花卉中间,与办公室的环境和摆设格格不入。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能提升阳气,自从月月红落脚办公室以后,刘宏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了,很快地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刘宏默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道:爱拼才会赢。努力吧,刘宏!
刘宏十分懂得包装自己,每天变换一套服装和皮鞋。今天是庄重的西装裙风格,明天是淡雅的连衣裙风格,后天又是活泼的短衣长裙风格,不变的是永远是满面的春风和笑意。
她踏着优雅的脚步,走进庄严的市委市府大楼,端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阅读文件,听取汇报,召开会议,安排部署下一阶段的工作,井井有条,波澜不惊。
有时候,刘宏也到分管的广播电视总台、《安西日报》报社、各中小学校、文化院团和各大医院调研。她所到之处看到的都是灿烂的笑脸,听到的都是殷勤、恭敬的“市长”称呼。时而,她感到自豪和满足;时而,她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孤独。
她离开广播电视总台的时候没有向组织推荐任何人担任总台台长,因为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志不能左右市委,一切服从组织安排。巧合的是市委又一次安排曹建华接了刘宏的班。
曹建华虽然升任总台台长,但是刘宏依然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有时候苦恼地自嘲道:刘宏永远在自己的上头,难道这就是宿命?
曹建华经过多年的官场历练,十分清楚不能轻易改变上级领导既定的大政方针,必须事事、时时请示汇报,万万不可擅自做主,不能得意忘形、掉以轻心。他对刘宏的工作习惯非常了解,所以合作起来得心应手。
夜深人静孤独一人的时候,刘宏也会回顾自己的人生之路。她搞不清楚是自己在操纵命运还是命运在安排自己?为了思考这个挥之不去的这个问题,她居然开始失眠了,一夜一夜地睡不着,最后只有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
第二天早晨,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刘宏又恢复了朝气和勇气。她与生俱来的要强、雄心和冷静仍然还在,只不过虚弱和不安会时不时地偷袭她的心灵。
一天晚上,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电话是冯琴打来。她抽泣着说道:“刘市长,我爸爸前一阵子吃不下饭,还便血。我接他到省肿瘤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是胃癌晚期。我爸爸现在就住在医院里。他特别想见您一面。”
刘宏听到冯站长的病情感到有些突然,马上回答道:“哎呀,你不要难过,我马上过去。”
汽车在飞快地奔驰,刘宏的心中像沸腾的开水锅一样:老冯还不到70岁吧?病情怎么来得这么快呢?人生在世,说长则长,说短也确实短暂。短短的一生瞬间即逝,无常,无奈,无定,无助。老冯当年对自己严格要求,关心爱护,的确是很不错的。他在弥留之际,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刘宏急忙赶到了肿瘤医院。她看到骨瘦如柴、气息奄奄的冯站长的时候,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冯站长失去光泽的眼珠子哀怨地看着刘宏,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刘宏赶紧把耳朵凑近到冯站长的嘴边,想仔细地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冯站长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道:“凡……事不……不必……强……强出……头。月……月……红也有……”
冯站长还没有说完话,头一歪昏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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