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今年姜家除了姜海云,其他孩子都回去团聚,姜海云则和丈夫去赵家。
相比较于住在市里的姜家,在镇里的赵家过年就热闹很多。大年初一,一大早舞狮队会沿着主街道挨家挨户舞狮敲门送吉祥,沿路的商铺都会备好红包给舞狮队讨个吉利。上午,镇文艺表演队在大广场组织演出,各个村的表演队都唱,音响震得各家各户的案板都在灶台上共振。到了下午,镇文艺部门举办游园活动,整个镇中心公园挤满了小孩和老人,平日里喜欢到公园约会的小情侣这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把约会地点改到各个奶茶店、炸鸡店。镇上有三家奶茶店,一家炸鸡店,到了春节,一家奶茶店老板回老家了,剩下的两家小吃店生意就好得不行,本来过年,店里就没多少伙计,奶茶店老板放假在家的两个孩子帮忙都忙不过来,姜海云呆着赵家几个孩子买了几杯奶茶,店里的座位都被小年轻占满了,只能打包回家。赵家大姐看到几个孩子嘬着奶茶回家,甩甩头说:“哎呀呀,你们几个就喜欢这种没营养的东西。”赵家几个孩子没搭理她就去院里自玩自的,姜海云指着这帮孩子:“这是我给他们买的。”
赵家大姐编织毛衣边说:“啊呀,又让你破费,这些破孩子。”
姜海云一甩手:“说什么呀,姐,你在织什么?”
赵家大姐展示了一下她手中花花绿绿的毛线,说:“给你侄子织一件毛衣,这孩子长得快,费衣服。喏,这是我新学习的针法。”
镇里的集体活动一般集中在白天,到了晚上,镇民各回各家,吃完晚饭,赵家几个孩子挤在小客厅看电视,大人则围坐在麻将桌前搓麻将。今天姜海云的手风不错,赢了几局,几局下来,坐在一旁的赵母拍着巴掌笑了:“海云啊,让姐姐们也赢几把啊,这几个怕是不赢一把睡不着了。”姜海云哈哈大笑又赢了一局毫无离意,和大家在桌上洗牌,忽然好像意识到什么,站起身问:“谁来替代我一下?累了。”赵家大哥起身很淡定地说:“我来嘛。”姜海云赶紧让座,桌上的赵家二姐抱怨式的打趣说:“你这赢了就撤了,我们翻不了身了。”大哥搓着麻将说:“没有常胜将军。”
赵家大哥赵普是一名研究人员,在市某化工研究单位工作,说话慢条斯理,平日里一脸严肃,过节一大家子团聚,脸上就温和很多。他的媳妇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知识分子,在市小学当老师,为人活泼开朗,相比较于赵普,姜海云更喜欢接触大嫂,年三十姜海云做的那道“红烧排骨”被大嫂赞不绝口。赵家这对夫妇在小镇上也很有名,镇上谁家的孩子遇到入学等的问题都会来赵家,人情复杂,赵普两口子近几年一般到了年三十才到家。姜海云对这两口子的心理感同身受,她刚刚回家那几天,谁家孩子长个智齿,谁家孩子有个感冒什么的都会跑来赵家找她,小镇的人热情,隔街闻到对面人家的炖肉香问一问都会得到一碗汤;小镇的人也繁琐,明明到大医院立马就可以看病的事,总要找个熟人问问才算是踏实。
初二以后,镇上的集体活动渐渐少了,各家各户开始互相走动拜访,姜海云的这个春节除了每天围着锅灶转就是每天围着麻将桌,在医院里顾不上喝水的繁忙相比,春节既难得又空虚,每天见到的人、做的事不断地重复乏味,当然,并不是赵家兄弟姐妹让人生厌,对于她来说,在赵家还有一丝放松地感觉,只是,过年,太无聊了。姜海云拿起手机,除了初一问候,家里过年似乎没有新的动静。
确实,姜家过年更显乏味,年夜、春晚、拜年三件套支撑着姜父的春节系统。吃完年夜饭,姜父就打开电视看新闻,等到了联欢晚会,却昏昏欲睡,直到零点那一刻,市广场的烟花炮竹震清醒了他,姜海松带着媳妇孩子去广场放烟花,小女儿姜海风不顾寒冷非要去拍摄烟花。不一会儿,几个孩子又都回到家,姜父已经睡下,姜母见孩子们回来也都睡下,姜海风回来后忙着给朋友发送祝福,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守岁也就这样过去了。到了初一,无非也就是看电视、看书、出去逛街,春节对于姜家来说,和平常没有两样,甚至因为环境的热闹,显得非常冷清。俗话说,旧年月里,春节这日子是小孩爱来大人怕,还是学生的姜海风比家里的其他人更有年味,大年初一,吃个早饭就忙不迭地给长辈电话拜年,姜父对小女儿的这一举止显然很满意,等海风挂了最后一通电话,高兴地说:“这就对了,这就对了,长辈们也高兴。”姜海风心里想,拜年不过是自己的礼仪,关别人高兴不高兴什么事?但嘴上还是没说,只是笑着问姜山:“老爸,怎么您没接到拜年电话呢?”
姜父一甩头:“现在的年轻人,懂礼貌的不多。”
姜海风笑了:“没办法,谁叫您培养了我。”
在一旁的姜海松听到这话,表情复杂摇摇头:“海风这嘴啊,佩服佩服。”
对于自己这个妹子,做哥哥的姜海松谈不上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作为上一辈外来定居的家庭,姜家人似乎都不怎么热衷于人际往来,在亲戚朋友中显得比较安静,除了姜海风。姜海风长了一张能言会道的嘴,很得亲戚朋友喜欢,姜海云常想,要是姜海风一半的口才移植到自己身上,估计自己职场能够更进一步,而姜海松则认为,姜海风天之骄子的人设和她的行为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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