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荣耀告诉过陶李,不要绑我也不要电击我,更不要喂我那些抑制精神的药,实在控制不住就喂我吃安眠药。所以,我相对比较自由。陶李平时也有很多工作要忙,所以她并不喜欢我走出病房,就算要出去,也一定要在她或者荣耀的陪伴下。所以说,这个自由是相对的。囚养了多日的野兽,也分外想念山野密林。我觉得自己好了许多,可以自己睡着了,也不怎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想让荣耀快点接我出院。
“我觉得还要再观察一段儿。”陶李并不想让我出院。
我用手悄悄托住荣耀,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人我先带走,遇到一些小问题,我也有能力解决。”
“荣耀,你听我的没错。”
“你看她也住这么久了,一直以来也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没什么大问题的。”
陶李抗不过荣耀,就让我出院了。荣耀把行李放在后备箱,然后笑问我,“怎么还不上车,等我吗?”
“我好久没接触过医院以外的空气了,我们走回家好不好?”我探求的看着他,从医院到我家,走路大概要两小时。
“好。”没有片刻迟疑,荣耀牵起我的手,向家走去。比约定的早了几个月,本来以为春天出院的,结果却在最寒冷的二月初出院了。风是冷的,但荣耀的手是暖的。他的手掌那么大,那么宽,让人很有安全感。
我们俩就这么牵着手走着,谁也不说话,有时候我会抬起头,看看他,对上眼的时候两人相视而笑。我很幸福,幸福到数九寒天的季节里,也觉得自己被壁炉烘烤着。我们走了好久,路过一座桥,桥的那边有卖烤红薯的,我时不时地盯着烤红薯的大爷看,“想吃啦?”荣耀笑眯眯地看着我,像是询问贪吃的小朋友。
“我想吃,可又不想你离开我。”
“傻瓜,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我看着荣耀快步而飞的背影,满满的都是幸福。我就站在桥的这边,等他归来。
我这边的桥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几个建筑工人背着麻绳,腰里还穿着胶布。我下意识的想躲开,工人的麻绳和胶布和李纯根绑我的麻绳和胶布逐渐重叠起来。我一步步的退,为了避开他们,我翻越了桥的栏杆,可他们还是一步步地靠近我,“姑娘,危险!”
被他们喊出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直接掉进了河里。这条河结了层不厚不薄的冰。我一直拼命游,可水太冷太冰,我的腿怎么也使不上劲儿。我慢慢地下沉,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到荣耀的脸。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举上岸,后来我就没有意识了。
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荣耀。但医院里的人说不知道这个人。我吓得跌坐在地上,我拖住那个人的脚,颤抖的问,“那太平间,有荣耀这个人吗?”
“没有。”
荣耀,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没有时间难过,我要去找陶李。身无分文的我,一路狂奔。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找到的,我只记得荣耀和我从医院走到大桥的路,就那么跌跌撞撞到了陶李的医院。
我敲开陶李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告诉她,“荣耀丢了,你可以帮我找找他吗?”
“你知道你没有穿鞋吗?”
我低头看了看脚,脏脏的,有的地方血已经凝固,有的地方起了血泡。
“你刚从医院出来?”陶李握着我的手,看到我手背打点滴的痕迹。
“我很好。你帮我找找荣耀好不好,求你?”
“好,那你先答应我,乖乖配合我治疗。要不然我不给你找荣耀。你知道的,我认识很多在医院工作的人。”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你要保证,无论荣耀是什么情况,你都不可以半途而废,直到康复为止。”
“好。我答应你。”
为了探听荣耀的消息,我那一段时间都乖乖的,好好治脚,也好好治疗精神病。三天后,陶李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我做好准备了,你说吧。”我攥紧了手下的床单。
“荣耀找到了,但还在昏迷中。因为溺水太久,严重缺氧。”
我没有说话,陶李也没有说什么安慰我的话便离开了病房。这时,我的手才慢慢松开床单。没事儿,活着就好。我等你,醒过来。
过了几天,我才发现,那天的床单被我硬生生拧烂了。
陶李夸我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了,也许会从根本上治愈,因为我强制控制自己意识的能力越来越强。在我的潜意识里,不停告诫自己,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昏迷的荣耀还需要我照顾。就算他一直不说话,我去给他擦把脸也是好的。如果他脑死亡,一辈子是个植物人,那么疯疯癫癫的我怎么能照顾他呢?他的下半生怎么办呢?我说,“那我什么时候康复?我想去看看荣耀。”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我已经观察你三个月了。每次和你对话,你的意志都很坚定。问起过去的事,虽然痛苦,但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你,显然能控制住这种痛苦。”
第二天我自己换下衣服准备出院。我没有任何行李,上次来也只是穿着病号服赤着脚过来的。这次出院的衣服也是陶李给我准备的。我拿着陶李给的医院地址,恨不得立马飞到荣耀身边。当我打开病房门的那一刻,这几个月积攒的泪水喷薄而出,站在我面前的,是健健康康的荣耀。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无声的、嚎啕的、呜咽的、抽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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