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写好了。”景安搁置笔墨,随即站在案前。
夏婵翻看着,脑海中的记忆也随着这些姓名呼之欲出。
等景安写了一个名字,夏婵忽地笑了笑。
“我听闻季家养的班子,又排出一出好戏,等我去问问母亲,看能不能借了来。”
那戏是讲书生和闺中小姐的,缠绵悱恻,最终结局也极美满。
景安记得这出戏《月奔》,讲得是在月下,大小姐临娘逃出家门奔赴爱情的故事。火遍大江南北,不知道促成了多少良缘。
梁臻不爱听戏,更喜欢女先生说书。
不过既然女儿说了,相交的世家夫人太太,也有爱听的,便应允了。“我去跟季三太太说。再叫一位女先生来说书,谁爱听什么就听什么。”
夏婵只是想要听《月奔》,其他的并无不可。
帖子撒出去,梁臻随即就忙碌起来。
在云州十多年,想要搬走也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大事都已经处理稳妥,还有些小事琐碎。
夏婵自告奋勇地帮着筹备。
梁臻盯着女儿,“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己女儿自己清楚,从小性格就懒散,怎么忽然对管家之事感兴趣了?
“娘,你可别小瞧我。咱们马上要回京,在云州您惯纵我,到了府中只怕要惹祖母不高兴了。”夏婵道。
她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躲懒,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等父母出事,自己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慎言!祖母也是你能说的?”梁臻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听谁说的这些,你祖母为人正直,成亲这些年……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不过夭夭开窍了,也是好事。我叫林妈协助你,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虽然梁臻不信女儿的能力,可女儿好不容易起的兴头,她自乐得维护。有林妈妈在,也闹不出乱子。
夏婵微微摇头,母亲什么都好,就是这般天真。自己的性子,怕是随了母亲。
祖母惯会做戏,夏婵也是后来才知道,祖母一想要母亲回京服侍,都被父亲以无子之由阻拦。
祖母暂时拿捏不了母亲,便做出慈母的形态。
等回到了上京,便原形毕露了。
“有林妈妈协助,女儿一定会将茶会办得漂漂亮亮的。”夏婵拍胸脯保证。
林妈妈是梁臻的左右手,和梁臻自幼一块长大,最是精明忠心不过。
“小姐要办茶会,最紧要的是吃食和行程。有多少太太小姐们过来,厨房准备多少准备什么样式的吃食;来后的行程如何,什么时候安排剧目什么时候安排休息。午饭是在什么地方吃,戏台那边的水榭如何,要不要准备……”
以往夏婵听到这些,保准头大如斗。
但她在夏侯府,也主持了几年中馈。虽然内里情形糟糕,到底也是历练过的。
林妈妈说得这些,都是宴会最该注意的事情。
她飞快地在心里盘算一番,笑道:“妈妈老成持重,这些事情定是错不了的。刚才我跟母亲核对过了,除了张家的太太得了风寒,张家不来,其余都过了帖子。共有……”
夏婵稚嫩的声音有条不紊。
林妈妈惊诧万分。
作为夏家的独女,夏婵一直住在主院中,并未单独分出去住。林妈妈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知道小姑娘养得娇憨,并不是个精细有乘算的。
没想到这一开口,头头是道,竟没有一丝不稳妥。
又是惊诧又是赞叹,林妈妈和夏婵商量了半日,将大致的章程都定了出来。
林妈妈才笑着离开。
梁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见到林妈妈,她笑道:“商量地怎么样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主动揽事情。罢了,就让她练练手吧,反正要走了,丢了人谁知道。”
林妈妈道:“大致的章程都定了出来,姑娘要听《月奔》,还定了云惠先生来讲《柳英儿》。”
“这《柳英儿》她还真是听不腻。倒是《月奔》是新戏么?这孩子,怕是自己要听戏才向我讨了差事吧?你千万别太违逆她,有什么错儿你悄悄来报我,好容易她肯管事,别一受挫就撂挑子。”
“哎呦,我的太太,二小姐她有心思呢!”
说着,林妈妈把和夏婵商量的经过一一讲了。
梁臻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你说的是夭夭?”
“可不。”
“没骗我?”
“奴婢对天发誓。”
“哎呦,她不会被什么给刺激了?”梁臻瞅了瞅天上的太阳,明晃晃地在东边挂着。
夏婵忽然从一个憨货变成这样,当娘的有点接受不了。
林妈妈笑容很深,“太太,话也不能这么说。老爷那是文曲星下凡,您当年也是才女,生得女儿自然秀外慧中。不过是这些年家中安宁,二姑娘自也乐得受您和老爷的疼爱。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是?待她大了,可不要上心些了么?”
这话倒是不错。
梁臻暗暗点头,自己和夏礼阳都是这般聪明,女儿肯定也一样。
夏礼阳下衙回来,看见妻子站在女儿房间外,悄悄地看着什么。
“出了什么事?”夏礼阳垫脚过去。
梁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夏礼阳不由地顺着梁臻的目光看去——夏婵坐在窗边,懒洋洋靠着枕头,口中数落着苏寄雪:“连景安都知道替我分忧,你却一个劲儿的往后躲。你明明能够做好的。茶会上的糕点由你负责,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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