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随着东海幽莲花开之日的临近,宁海镇也热闹了不少,近几日多了些生人面孔。
集市上,有一胖一瘦两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正在训斥着周围的镇民。
“我说,就这么点保护费?一年比一年少,找死阿?”那胖道长长得五大三粗,面露凶光,狠狠的瞪着一个市井人家道。
“你看,我们贵为仙家,还屈尊庇护你们这群凡夫俗子,知恩图报才能长命百岁。你说是不是?”瘦道长眯着眼接着道。
两人一唱一和,一边恐吓,一边劝说。
这是海河派弟子的陈年恶习,每年三月初春便出来走一遭,搜刮一番。
虽然钱财对于许多世外的高人来说视若粪土,但这些道行尚浅的修士却还是趋之若附。很多修真界名贵的玩意儿流传坊间,譬如法器,草药等,使其贪欲更盛。
更何况东海这种偏远地方,皇权难以企及。只要不出大事,派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使得这群财狼虎豹更加的肆无忌惮。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一个个唯唯诺诺的上交着财物。
胖道长露出满意的笑容,瘦道长贼眉鼠眼的数着手里轻易得来的油水。
水乡一头的高楼上,从白庄出来的花欣儿像换了个人似的,身着华服,笑面嫣然,多了几分妩媚,少了些柔弱,更看不出伤感之色。
她轻哼一声,露出不屑,海河派的这种行径若放在南境,定会被处以极刑,只是她此刻的目光重点并不在胖瘦道长身上,她紧紧盯着人群中的一人,愈发的凝重。
2
那是一个背着把大刀的中年男子,衣着邋遢的坐在人堆里,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四周。
直到胖道长粗狂的声音喝道:“看什么看,到你了,杀猪的。”
他缓缓站了起来,心里冷笑,竟被人当做了屠夫,背着的刀看上去很大,用朱红色的布裹着。
“屠夫吗?”他依旧低着头,喃喃道。
细想下,也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些年他的双手的确沾满了血腥,一股煞气隐约弥漫。
瘦道长露出惊疑,他虽然贪婪,但素来胆小如鼠,平日恃强凌弱惯了,此时却敏锐的嗅到一丝危险,于是赶忙拉了一下身旁的兄弟。
只是那胖道长向来好面子,头脑也不怎么灵光,并没有会意,只觉得自己的仙家威严受到了挑衅。
“好,果真是杀猪杀出了血性,竟敢无视道爷!本道爷马上就让你知道厉害!”胖道长身体嗖的升起一股莫名气势,连带起了一阵旋风。
地面跟着抖了抖,只见他凶狠的撞向了刀疤男。
开了灵门的人,自然力大无穷,一力降十会,就算面前是一头牛也要被活活撞死不可。
刀疤男子面对如此威势,佁然不动。
直到胖道长快要贴近他时,微微抬起头来,蓬松的头发下,露出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在阳光下略显狰狞。
眼皮轻抬,一抹血色闪过。
“不!”瘦道长眯着眼似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
胖道长的动作突然有一瞬凝固。
周围的人只看见他的身躯变得膨胀,如同一个人皮气球般鼓起,配上本来就笨重的体型显得有些滑稽。
他的脸上透着难受和惊恐。
“噗”,一声沉闷的声音从胖道长体内传出,他便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般化为一滩血泥。
“血!血!”
不知是谁先尖叫了起来,集市上的人被这震撼的场景吓得一哄而散,四下奔逃。
他们眼中不可匹敌的上仙,竟然就这样死了。
瘦道长更是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双脚生风,头也不回的混入人群中,试图逃走。
他是见过些世面的,早年曾被派往南境打探过消息,因此对于南境的势力有所了解。
一开始只觉得刀疤男的气息有些熟悉,但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沈默!怎么会是他?他怎会来此!这个杀千刀的屠夫。”瘦道长一边跑,一边咒骂不已,只觉今天自己是走了天大的霉运了,方才胖道长的一句“屠夫”,竟一语成谶。
饮血堂乃是南境凶名昭著的势力,其行事霸道,亦邪亦正,门人弟子更是个个脾性古怪,有嗜血之好。
沈默作为其中佼佼者,更是饮血堂三大血子之一,哪里是他们能招惹的。
瘦道长虽然没有凝结真元,但好歹也是开了灵门的修士,派中也算重视,赐予了一道保命的灵符,可以凭虚御风,神行百里。只见他吐纳之下,身体外环绕一层淡淡的青光,已然将灵符燃烧到极致,只一炷香时间便远离了宁海镇,不知逃出了多远。
3
一片小树林前。
“呼”他深深的喘了口气。
只是还没来得及劫后余生的欣喜,他的身体猛的一涨一缩,顷刻间便步了胖道长的后尘,一命呜呼。
“刀气聚种?想不到沈默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楼阁中的花欣儿脸色一变道。
世俗人习武,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先天境已经脱离躯体的局限,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到了一定程度,武者可以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并与自身产生奇妙的共鸣后,便可触摸灵门,称为修士,再进一步便是凝结真元了。而刀气聚种,则是将自身的真元高度凝结,种于他人体内的一种手段,能做到这一步的修士,在真元境中也极其少见。
“桀桀,就算如此,比起那些触摸到金丹大道的天骄还是差了一些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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