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春雨抬头看着周旭安,从他深邃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顿时有种莫名的感动,就好像她期盼了已久的时刻就是现在这般,在静好的岁月,两人能永永远远的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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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从院里那一丛开得正好的木芙蓉上轻轻掠过,伴着清幽的花香,又穿拂过细碎的珠帘,发出汀汀泠泠的好听的声音。
春雨端坐在镜前轻轻歪过头,目光透过那微晃的珠帘,看见的是一片铺天盖地般的喜庆的红。
喜娘此刻正满面带笑,站在春雨的东厢门口和她娘杨月梅说着什么。春桃、春燕还有枣儿则是不停的在屋子里进进出出,一会捧了胭脂香粉还有唇露膏来,一会又取了首饰头面凤冠霞帔来。
而春雨被她四婶儿唤了一声,这才回过头面向镜子端坐在那里,任由她四婶儿拿红细绞绳儿给她绞了面修了眉,接着便是她二姑在梳子上沾了刨花水,然后将她的头发理得通顺服帖,再轻轻的盘起妇人髻。她的嘴里还说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四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五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六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梳好发髻后,就插上一圈的翠钿花簪后,两边又各插一支掐丝镶宝石的金镶玉凤头步摇,又别上牡丹额花分心。
这才让一旁的采薇和采桑。各拿来红色的囍盆和面巾,准备伺候着春雨洗了脸和手。然后搽了花膏和香露后,便扑了胭脂水粉和红唇露。又在她耳垂上挂了一对金凤尾吊珠的耳环。
春雨此时看着镜中那红妆艳丽的女子,顿时觉得有些恍惚起来,不知为何面前突然浮现那一张曾经属于自己的,文静而平凡的脸。她来到了这里,得到了这张比自己原来的要美上几倍的容颜,得到了以前没有的亲情,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这些,算是上天眷顾的呢?
到现在她就像是做梦一般。分明上一刻她还与周旭安在一起说着两个月后的婚礼,当时还觉着日子悠长,怎么一晃之间就是两个月过去了呢?
“新娘子请起身,到时间该换吉服了。”这时。喜娘走进屋子里,声音嘹亮的唱道,并且抖开那缕金绣凤的喜服,走到了春雨的面前。春雨被采薇和采桑伺候着先穿好那大红暗绣的娟衫,接下来是外面的绣着凤穿牡丹的红色褂子,下身穿上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颈上也是被套了金银缠丝的天官锁项圈,最后才是在肩上披上流苏绣花霞帔,挂了子孙袋。
待穿戴完毕,便又是听得喜娘一笑又唱道:“长辈们填妆。新娇娘添福。”
然后先是春雨二姑过来,给春雨两手脖上套了一对金凤手镯,然后她四婶儿又拣了两支金宝钏插到了春雨的头上。最后是她小姑过来,给她脖子上挂了一个金环垂心锁。
春雨这还没有起身,就已经觉得自己身上沉重,还没待她深呼吸一口气,方又听到喜娘笑着唱道:“一对金镯套手腕脖,套得新郎爱意多;一对金花插乌纱。来得新郎心莫花;一个金锁挂心前,愿得富贵幸福满……”
她唱罢杨月梅的声音已是从外面传了进来:“可是好了?吉时就要到了。这可耽误不得啊!”
春雨二姑和小姑还有四婶儿三人这才一起出去了,喜娘则是笑着掀起珠帘对外面说道:“新娇娘,盖红香,回头得个儿女双。”唱吧又给那缕金流苏的红盖头,盖在了春雨的头上,这才算结束了。
而李大军和李四军,还有张虎子和春生则是在清点和整理院子里堆着的嫁妆。特别是里面最贵重的一处,则是昨个皇宫里的公公送来了官家御赐的添妆,竟是有宫锦八匹、宫纱八匹、玉雕杯八对、紫檀花钿匣子两件、紫檀雕花海棠铜镜台一件。毕竟这也是圣上御赐的婚事,所以那添妆也是得给的。不过虽然这也只是圣上随意赏赐的,对于春雨家的人来说却也是极大地恩宠了,于是光是谢恩都花费了半晌儿的功夫来。
只等着春雨准备妥当,这才被搀扶起来去那床上坐着,谁知身上的东西太过繁重了,她这一起身竟是被压得晕眩了一下,险些摔倒了。好在有采薇在一旁扶着,这才挪着步子,坐到了床上。
然后屋里的人便是都出去了,杨月梅这个当娘的这才款款走了进来。只是一向大大方方的她今日却是有一些扭捏的,慢慢的踱步到了春雨面前。
春雨好容易被折腾了半晌儿闲坐了下来,却是听到了动静,然后便是透过红盖头下方的流苏缝隙中,看到了一双鸦青色绣银叶的鞋子,便知是她娘杨月梅了。
“大妮……”杨月梅叫着,却是不再往下说了,因为她正在思虑该怎么开口。都怪昨晚她和自家大闺女说饯别话时,春桃和春燕那俩死丫头,非要和她们一起,害的她也不好说出那些新嫁娘该知道的事情了。
“娘,你外面都准备好了?”春雨说着,却是突然不知为何鼻子一酸,之前还是不觉得,现在听得她娘叫她,却是一阵难受,也是有种不想嫁了的感觉。这里的规矩也真是的,怎么不能她娘给她盖盖头啊,害的她上花轿到了婆家,再到三朝回门之前都不能见她娘一面的。
“恩,其实该说的娘昨晚也都与你说了,就是有一件事……那个……”杨月梅却依旧是有些扭扭捏捏的,春雨听得她娘这样,哪里还不明白的。
“啥事情啊?娘你只管说。”春雨难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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