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妃的病好不了了。”程眦没有丝毫在意,“本皇子也心疼她,不要让她受折磨了。嗯?”
侍卫接受着程眦的眼神,点头退了下去。
程眦又坐了片刻,收回手,走了出去。皖乐郡主躺在床上,发不出半点声音,或许是她不想发出声音,连泪水滑过都感觉不到了。
不觉,枕头便潮了。
程眦仰面对着阳光,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形势严峻,要扳倒程连津与程棠还要费好大的功夫。
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自己败了很多,不能再败下去。
“殿下。”公公来报,“皇后娘娘有请。”
那公公是皇后的人,程眦认识,应了一声:“知道了。”
公公退了下去。程眦在宫中,从来不喜欢带随从。一个人便往皇后的凤仪殿去了。
路过御花园,突然想进去瞧瞧,迈开步子便走了进去。
今年花开得旺盛,如此一看,倒是清雅别致。正在花丛中,转眼看到里面蹲着的一个人。
心突然动了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程眦看得呆了,直接从花上踩了过去。
“奴婢参见大皇子。”箬清听到背后声音,率先转身跪地行礼,“如比污垢之地。殿下进来,反而脏了自己的衣物。”
“抬起头来。”程眦凝眉,又有些期待,明明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却又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箬清慢慢抬头,程眦瞧见的那一眼,便想到了秦沐瑶,只怪她眉眼太像。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箬清并没有闪躲,只是平常问着。
程眦又看了几眼,便一字不语走了。箬清也不在意,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程眦走到御花园门口,不免回头,瞧见了箬清的侧脸,思索片刻,直接走了。
皇后找程眦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跟他说着珑妃如何得宠,程眦强忍着心头不快,敷衍几句,便走了。
不例外,他又从御花园过了。只是这次没有看见箬清。
回到殿中,脑海里满是秦沐瑶的身影,想得到她的yù_wàng越发强烈。
泣幽就站在皇宫的房顶,他脚下躺着的是太后。泣幽面对程眦的方向,不过一会,从房顶一跃而下。
太后已经只能躺在床上了。头发灰白,目光呆滞。只是时不时带着些精神,泣幽就那样出现在她床边。
殿中的嬷嬷看到泣幽惊得退了几步,看到泣幽做噤声的手势,刚要叫人,就听到太后的声音。
“不要呼喊。你出去。”太后多少有些诧异,却是把那嬷嬷唤了下去,“守好门口。”
“是。”嬷嬷再怎么犹豫,都只能听命太后。
泣幽看着床上油尽灯枯的太后,脸上的笑带着湮灭:“你活不了几日了。想着,也算认识,便来瞧瞧你。”
太后转眼看着顶上的床帐,发皱的嘴皮悠悠扯出几个字:“多谢你来相送。”
“不必。”泣幽在床边走了几步,“只是好奇一个享尽荣华权利的人,老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太后没有回答他。泣幽理了理袖子:“罢了。本宗主也知你无趣,还是你的那些个孙子好玩。”
太后听到这话,闭上了眼睛。泣幽忽而想到什么,手指轻轻滑过嘴唇,不知道是威胁还是提醒:“兰妃的事,你准备带到坟里了吗?”
太后忽而睁开眼,混浊的眼中多几分精明:“你不敢说出来。”
“还真没有本宗主不敢做的。”泣幽与太后眼神碰撞,“现在,可是你的孙子们拿这件事做文章。若日后抖出来了,倒想看看,这大庸的江山,你们玉家可还坐得稳。”
“来人!来人啊!”太后手拍打着床沿,对着门外大叫。
泣幽笑了,后退几步,笑道:“陪葬的东西可少些,不然哪日本宗主好奇,去刨了出来。”
嬷嬷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太后的半个身子已经出了床边,眼看就要栽倒下去。
嬷嬷大惊,正要叫抓刺客,又被太后拦了下来。
“哀家无事。扶哀家起来。”太后无力拍打着嬷嬷。嬷嬷得令,也不敢再呼喊,将太后扶了起来。
三日后,太后薨了。皇宫鸣钟三日,免朝三日,皇家国戚包括在帝都的官员,都要为太后穿戴孝服跪拜三日。
太后最疼程眦,他并没有多少难过,在葬礼上看见秦沐瑶,眼睛便不想离开,越发压制不住心中的yù_wàng。
至于箬清,在那天见了程眦一面后,再也没如果御花园,听其他人说,程眦来御花园不止一次,在园中徘徊一圈便走了,似乎在等什么人。
程眦只是想再看看那个和秦沐瑶神似的箬清,一开始,是担心箬清是别人派来的。可是一般那样的,都会往他身上贴,箬清不会,加上对秦沐瑶的渴望,竟觉得箬清是来补偿他的。
箬清只是不想就这样被程眦收房,没想到反而促进她被程眦带走的几率,还消除了自己的怀疑。
太后出殡后,程眦又来御花园,只是这次,见到了箬清。
秦沐瑶看着低配版的箬清,心中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到处都有与自己相像的人,难道是我长得太大众了?想着,秦沐瑶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程连津看她的样子,便开心起来,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得是些什么,竟如此可爱:“王妃,我们也该出宫了。”搂着她的肩膀,不再说一句,折头出了御花园。
“殿下若没有何事,奴婢便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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