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是整个大庸最贫瘠的地方,那里人烟稀少,只有犯了重罪的人才会被流放到那里,瀛洲瘟病盛行,流放到那里,等于判了死刑。
在死之前还要忍受几个月痛不欲生的生活,那才是最大的折磨。
至于陵国公,有皇后求情,皇帝也念在他一生忠于大庸,建立功勋,又对此事不知情,只是降了他sān_jí,收了他的兵权。
陵国公被打,还要笑着谢恩。
至于云昇,他终究是云梦的太子,只能拟国文,将这件事讲述清楚,让云豫带回去。这样,云梦的皇帝想找借口,也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最可伶的便是程韵了,她才十七岁,就这样成了活寡妇,皇帝心疼他,赐了她一座公主府,在帝都西郊,与陵国公府的婚事作罢,还许了她另嫁,这算是对她的补偿。
程韵心中不知是解脱还是什么,忽然就流泪了,谢了恩,由皇后带着走了。
事情解决,众人也就散去了。
程眦在回宫殿的路上,心中本就郁结,加上伤口还未痊愈,扶在树上,激烈咳嗽起来。
伸过手来看,掌心一滩红色的液体。
“殿下!”侍卫想扶他,程眦收起手,直直走在前面,透着无尽的戾气。侍卫不敢言语,只默默跟在后面。
陵国公的兵权被削,又连降sān_jí,程眦的这只臂膀,已经毁了。可是陵国公的儿子陵川是大将军,手中兵权不比陵国公少。
可是在军营中,离帝都太远,官位不显,对于程眦来说,作用远远比不上陵国公。
程眦一开始牟定程连津就算活过来,也不能翻盘。因为他一直盯着程连津。
且程连津一直不同意与云豫合作,就算他妥协也是在今天,那么他怎么可能安排得这么周密?
似乎有什么,隐藏在黑暗中,窥探着这里的一切。
程眦看着高高的皇宫院墙。今晚的棋,他输了,输在太过自负,将程连津看得简单了。
回到宫殿。里面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
没了一只手,另一只皮肤发黑,突出的青筋暴露在空气中。
“殿下安好。”男人只是说话,并没有行礼。
程眦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会意,退了下去。
程韵冷着脸,侧身站在男人前面:“你可查到了?”
“确实中了蛊术。”
“是谁?”
“殿下何须问我?知道中蛊又如何?殿下呈报皇上,那请问,殿下若没用过蛊术,又怎么知道陵昀峰中蛊?如此一来,得不偿失。”
“这些不用你教。”程眦的牙咬得咯咯作响,是他忘记秦沐瑶的本事。
巧儿亦是喝多少吐多少,这次是伤了心肺。
王府的另一边。
程连津会控制气息,昨晚倒没有吸入多少烟,只是惹得嗓子疼,身体并无大恙。
昨晚酒他没喝,只是寻了机会倒了,那时云昇的注意力多在云豫身上,给了他空子。
可是云豫与巧儿是实打实喝进了肚子里,程连津带着苗桑桑的蛊虫,咬了两人一口,他们便清醒过来。
只是那蛊虫已经在大火烧没了。程连津竟然有些心疼,看来那丑东西,也是有点用处的。
最让人担心的,就是长旭,到现在都还没醒。
左肩膀及后背,烧了一半的皮肤,还有脖颈上的。如果处理不好,他随时可能会死。
惜花已经守了他整整一夜,却没看到他有醒过来的迹象。
程连津身体还是有些虚,秦沐瑶就在一旁拉着他:“长旭会没事的。”
“嗯,我也不准他有事。”话是如此说,程连津却加快的脚步。
太医刚给长旭换了药,出门遇到王爷王妃,又报了一次病情,程连津才放他走。
程连津与秦沐瑶只进去看了一眼,思绪万千的退了出来,程连津又安排了几个侍卫,好好照顾长旭,照顾他的丫鬟,惜花一个人够了。
“元稹和苗桑桑找到了吗?”程连津随口问了一句。
秦沐瑶眼神越发担忧,脚步都停了下来:“没有。暗卫去寻了四五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半点踪迹,倒在陵国公府外发现了这个。”
程连津接过秦沐瑶手中的白玉簪,眼神疑惑:“这是……”
“他的。他来帝都了,昨晚,他找到了元稹和苗桑桑。”秦沐瑶沉声,想到什么,抬头看着程连津,“那闹事的男人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程连津摇头,“那秘信是你交给韵儿的?”
“我以为是你做的。”程连津停住看着秦沐瑶,秦沐瑶也是同样动作。七号
陵昀峰的蛊是秦沐瑶让苗桑桑下的,就为了昨晚的大戏,没有那信纸,也能让陵昀峰获罪。
只是那秘信加重了陵昀峰的罪名,既然他们都没有做这件事,又是谁做的?
两人眼神慢慢撞在一起,他们内心的想法是一样的。
秦沐瑶算计陵昀峰是存了私心的,她不想就这样看着穆均与程韵分别,既然程韵也不开心,这次又需要找一个人背黑锅,那么,陵昀峰最合适。
他对程韵做的事,也该补偿了。还记得,程韵成婚后两天,秦沐瑶回相府看到穆均的样子。
穆均眼神黯淡无光,他求着穆珀给他在帝都随便找个低的职位,穆珀应了,他便不再说话,只是傻笑。
秦沐瑶来到他旁边,他才提起一些精神,失了男子的英气叫了一声:“妹妹。”
秦沐瑶蹲下去,抚摸着他满是胡渣的脸颊,忍住心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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