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渊的身体因为山顶的低温,开始在雪地中颤抖,牙齿也是上下打颤,姜玉竹一身白衣在雪地中向他走来,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过去……
“太渊,你不满周岁便入我门下,三岁修道,极有悟性,又有我指导,这些年来,修为也是突飞猛进,比起为师当年,不知强了多少,说不定,你可以跨出那一步。”郭守真满脸溺爱的看着自己,含笑耳语,他心里知道,九个徒弟中,他是师父最喜欢的那一个,同时也是师父最寄予厚望的那一个。
“孽徒!此等有违天和的方子你从哪里得来!这种妖孽之术,你还胆敢存心觊觎!这些年的道你都白修了!你太让为师失望了!”郭守真怒目而视,指着自己破口大骂,他心里知道,这一次,他触碰到了师父的底线,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已经被自己攥在手中,哪能轻易就能放弃。
望着颤抖的手中捏着的猩红药丸,何太渊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师父,这一次,就让徒儿证明,你是错的!
“道,自然也,顺势而为,周行不殆……”何太渊口中喃喃的低声念着郭守真曾经的教诲,眼眶通红,嘴唇不住的颤抖着,最终化作一句轻叹:“师父……我错了……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徒儿……后悔了!”
姜玉竹走上前来,一把抓起已经崩溃的何太渊,只见其眼神涣散,口中喃喃低语:“杀了我吧,我已是废人一个,空有长生之命,但再无长生之志。”
姜玉竹心中清楚,李默言那随手一捏,也将何太渊的希望一同捏碎,这种功亏一篑的精神打击,即便是三百多岁的人,也难以承受。
“何太渊,咱们的两笔血仇,我还是要与你清算的。”姜玉竹揪着何太渊的头发,淡漠的望着他,此时何太渊浑身也已经使不出一丝力气,软软的被姜玉竹拎在手中。
何太渊听完,冷笑几声,而后把目光望向苏妍等人,轻声说道:“这是我一人之错,我一人承担,放过他们吧。”
苏妍等人身子微微一颤,何太渊在最后关头竟然开口祈求,为他们开脱,这是他们未曾想到的,但眼下局势已定,即便何太渊如此说了,他们也保不齐落下个什么结果。
姜玉竹冷声说道:“可以。”
随着姜玉竹这一声淡漠的回答,何太渊双眼猛然鼓起,面部痛苦的扭曲起来,几乎要凸出去的眼睛缓缓的向下看去,姜玉竹的手,已经洞穿在自己胸口。
“噗呲”一声,鲜血迸溅,姜玉竹的手飞快的抽出,手心握着一颗升腾着热气的血红器官,那是何太渊的心脏。
即便心脏上的血管被硬生生撕裂,但仍旧在姜玉竹手心跳动着。
何太渊望着自己的心脏,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这一生……最惧怕的便是人心!”
之后脑袋软软一斜,耷拉了下去,三百年寿命,就此了结。
事情了结后,秋叶起身来到双生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依旧没办法起身的双生,蹲下身子,把传代石塞进了双生的手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你这是何苦。”
双生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传代石,自嘲笑道:“没有办法,我本想着,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我不想看到你们为我的事而拼命,那个人……”双生歪过头,望着已经死透的何太渊继续说道:“太危险了。”
双生也顺着目光望去,此时何太渊的身体已经被飘雪渐渐覆盖,的确,那个人,太危险了,回想起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打出单元成的血符时,本抱着必杀之心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何太渊在那一瞬间,稍稍挪动了一下,虽然无法躲过这道血符的速度,但也避开了致命一击,以一条臂膀为代价,逃过一劫。
“秋叶……”双生望着陷入沉思的秋叶,淡淡说道:“谢谢你。”
秋叶闻言,展颜一笑,拍了拍双生的肩膀:“要谢,就谢李默言吧。”
双生吃痛倒吸一口冷气,随后顺着秋叶的目光望了过去,
李默言在服了姜涟漪的药之后,悠悠醒转,身上酸疼不已,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姜涟漪蹲在自己旁边,两只小手拖着婴儿肥的脸庞,认真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默言笑了笑说道:“还真有……”
姜涟漪娇呼一声:“啊?!快告诉我,我想办法!”
李默言指了指自己心口说道:“这里不舒服……”
姜涟漪额头青筋微露,一巴掌扇在李默言脑后,直接将后者扇了个狗吃屎后怒道:“你想吓死我吗!”
李默言抬头,拍掉脸上的雪,委屈道:“我是真的心疼啊。”
的确,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这一战,他付出了七个月寿命的带价,说不心疼,那是假的。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那可是实打实的没商量。
这时一道阴影将他笼罩起来,抬头望去,是徐力夫,大个子朝李默言深鞠一躬,用憨厚的声音说道:“恩人,是我不懂事,之前多有得罪,好在恩人大人大量,没有毁了此刀。”
望着徐力夫紧紧攥在手里的鸿鸣刀,李默言笑道:“大哥说的哪里的话,每个人都有他珍惜的东西,你当时的奋不顾身,让我很是敬佩,我又怎么忍心毁了它。”
徐力夫又鞠一躬道:“恩人,我徐家世代守护祖墓,此刀乃是我祖上佩刀,何太渊以此刀要挟我,这才得罪了诸位,现在事情了结,我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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