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忆柳微微低头:“抱歉……”
“啊,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太伤感的事情,再说也过去了很多年了。”严渊连连摆手,然后露出了颇为好奇的表情,“不过我挺好奇啊,根据我二爷爷所说的东山派……贵派与铸剑山庄那些人不是持续了二十年的世仇吗?刚刚的情况怎么发展出那样的结果的?我刚刚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了呢!怎么忽然就走了?”
严渊的发问很有技巧,他首先以一只拦路虎的姿态出现在褚忆柳等人面前,占据了一个相对更高的道德制高点上,成功形成了对东山派弟子们话语权上天然的更高姿态。随后又随便扯了一个莫须有的长辈来拉关系,同时合情合理地侧面解释了自己为什么知道东山派,为什么懂得这么多关于东山派的事情的理由,这过程之中每一个细节都是严渊计算好的,甚至就连这个被拉上关系的“吕先长老”也是计算好的——他本就是东山派之中少有的游历派长老,一生见义勇为不知道多少,可以说东山派一半以上的在外名声都是这位长老赚来的!这样一位人物有过一次救人行为自然也不足为奇!而最后,更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家中的变故、身世的凄惨,直接激起了对方的同情心,让对方放下戒心!
阮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颇有些五体投地的崇拜之情!
——果然,专业的刺客就得精通专业的情报能力和精湛的演技啊!
“这……说来倒还挺麻烦的。”果不其然,褚忆柳放下了不少对严渊的戒心,打算满足一下严渊这个不足为道的微小好奇心:“首先因为圣上钦点了武林大会的召开,近来的京城实在是有些藏龙卧虎、暗涛汹涌,无论是我们东山派还是他们铸剑山庄,都有所顾忌,不太敢光明正大地打起来。”
严渊的眉毛挑了挑,他对这个理由似乎很不满意,在他身边的阮殷明白他为什么不太满意:因为这样就不好玩了啊!
“其次……其实还是因为铸剑山庄领头的是那个人!铸剑山庄的少庄主邵子高!”褚忆柳露出了些许苦笑,接着才继续说了下去:“那少年就是个神经病!虽然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位列人榜第五,但是他真是个神经病!这个人他不仅没有因为师长们的仇视而讨厌我们东山派,反而因此产生了逆反心理,对我们东山派各种感兴趣,这两年甚至还屡屡跑到我们东山派的山头要求提亲!想要娶我们宗主的女儿!”
严渊:“?”
“当然,我们当然每一次都会把他打回去,不过就算如此,这个家伙已经坚持不懈,一直到了我们都烦了,不想理他了。”褚忆柳说着的时候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拜他所赐,这几年我们和铸剑山庄的关系还真有些缓解……主要是这几年我们能见到的铸剑山庄的人就只有那小子和他的亲信们,然后这些人……我们都已经揍腻了你懂吗?”
严渊:“……”
“而这一次,邵子高估计是听说我们东山派也要参加武林大会,估摸着我们宗主之女会作为青年一代的代表而来,特意找自家老爸自荐、兴冲冲地带队而来。而我们家的大小姐也是为了躲他,干脆没来京城,拒绝参加什劳子武林大会……”褚忆柳的脸上已经不是哭笑不得了,她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你刚刚看到我们的对峙了是吧?他刚刚问我‘你们家大小姐去哪了?我不想被你揍,我想被你们家大小姐揍!’我寻思着和这个神经病打交道实在是太丢脸了,就带队走了……”
严渊:“我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好像又没什么不对……是我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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