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将我们的经历,考虑到其中可能会有联系,连同在东盐镇所见的“傀”,一块儿简略地告诉了他,向他说明来意,最后请他稍等,回到房间从背包里拿出先前留下的那个纸偶交给他,道:“这就是我们当时所见的纸偶,听闻司徒家是使用傀儡的行家,所以我们几个才打算来此地请教,希望能查明这纸偶的出处,找到背后作乱之人。”
那只纸偶被他捏在手里,尚未仔细检查,纸偶口中突然发出两声咯咯的笑声,转瞬间,脖颈一扭,嘴巴大张开,两枚指甲盖长短的利刺瞬间从它口中射出。
司徒曜反应也快,在纸偶的脖子扭过去的刹那就放了手,同时五指上好像悬着几根绳索一样,凌空一抓,将纸偶甩出去,撞开了身侧房门,在门板上撞破了头颅,半个脑袋都塌了下去。
那两枚利刺被斜钉在脚下的地板上,力道之重,竟完全刺了进去,只剩两个在阳光照射下发着微微亮光的尖头还能看到。
纸偶没了动静,司徒曜又抬手在空气中往回拉了一下,已经破损严重的偶人又如同倒放一般缓缓回到了他面前,没有任何依托地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我看得膛目,只见司徒曜仍是一手抱剑,用空出来的左手手指在眉心一触,随即点在纸偶身上,信手画了几笔,再戳破纸偶的胸膛时,我几乎是立刻就嗅到了一股明显的血腥气,但并未见那东西身上有血液流出。
司徒曜把纸偶收起来,对我说:“东西我先收下了,晚一点会交给大哥,请他查看过后,以司徒家家主的身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言语通透,他清楚我们对司徒家有所怀疑,可这样不掩饰也不逃避的态度,在潜意识里就给了我一种可信赖的感觉,对他说:“那我就先行谢过了。”
“没什么好谢的,自证清白,这本就是我们司徒家应该做的。”
司徒曜说着,把被纸偶撞开的门虚空一拉关上,提醒我道:“你还是早点回房间,身边没人的时候,你们最好哪里也别去,尤其不要接近蒲贤外沿。侗川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如果出事,我们未必能帮你们第二次。”
我应一声,司徒曜临走脚步又顿住,看一眼地上的尖刺,对我道:“这里我稍后让人来清理,你们不懂解控之术,小心别碰到。”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给他们。”我点点头,司徒曜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到楼梯口的地方,直接侧身翻了下去。
我趴在栏杆上看他出现在院子里,走进一楼中间敞开着的厅堂,回过头,蹲下来看了看那两枚利刺。此时木板上只有两个不起眼的尖头,既看不出材质,也看不出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门道,只好带着疑虑回到了江询房中。
他的状态安稳了很多,左手还是紧抓着那件衣服,神态却已经放松下来,回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我看着他那只缺失的手臂,百感交集之下心绪难平,思忖了一会儿,暗里悄悄地做出一个决定,起身去把唐刈叫起来,又去叫子未时,敲了很久的门他才打开。一夜的功夫,人莫名憔悴了很多,开门时刚洗过一把脸,水珠没有擦干,只随手抹了一下,打湿了袖口。
我瞧着他不对劲儿,往屋里看了一眼,却被他用身体挡住了,用喑哑的声音问我:“师父,有什么事吗?”
我沉默了一下,在他身后约五六步的地方看到了一片鸟类的羽毛。
我把走廊上那两枚尖刺的事告诉他们,叮嘱他们小心,随后让他们都到江询房中,关上门,考虑好了,对他们说:“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又发生什么了吗?”唐刈茫然带惧,说:“询儿还没醒,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啊。”
我点头嗯一声,说:“我找你们就是为了他,江询的那只断臂,我想去把它找回来。”
“啊?”唐刈惊讶。
子未看了看床的方向,神色一滞,语气生冷,说:“我们不熟悉侗川的地形,连自己所在何处都不知道,且不说再回去有多危险,千冰索的威力我们都见过,连毛僵那样的铜皮铁骨,掉下去都不得全尸,他现在还能活着躺在这里已经是侥幸,何况他那只手,就算找到也一定被斩成几段,拿回来也不可能接得上了。”
“江询的自愈能力超于常人数倍,我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做到的,但类似的事情,在他的过去很有可能曾经经历过,既然那时候能恢复,我们现在或许也可以试一试。”我说:“只要有希望,总要尝试一下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
“我拒绝。”子未说:“我们才刚刚死里逃生,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再去冒险。”
“不切实际?”
“如果他的自愈能力真的有你想的那么强,现在这个时候,他的伤口就应该已经开始愈合,等我们把他的断臂全部一块块地找回来,再想办法拼接起来之后,他的伤口截面就有可能已经全部闭合,到时候我们怎么给他接上去?”
江询伤口的自愈过程只有我真真切切地近距离看过,不怪他会有所质疑。
子未说:“而且如果再遇到那个邪道,我们三个人联手时就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就败下阵来,险些丢了性命,他本人到底有多少本事,我们谁都不知道。”
“子未。”我突然一阵寒意,问:“你不是跟他交过手了吗?自己一个人,未落下风,还毁掉了他半数的人偶?”
子未一愣,身体僵硬,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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