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挞魔鞭离开我的视线不到半个小时,子未就在厨房里守着炉火,它怎么会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这样凭空消失。
我仓促地检查了屋子,看到我卧室里的窗开着,而客厅的茶几下多了一层浅浅的水迹,用手碰一下,凉丝丝的,微微发黏。
“师父。”子未从我刚才放符纸的地方拈起一片发光的鳞片,一半透明,一半沉郁。
挞魔鞭是驱魔去邪的法器,一般有罪业者触碰,即为千斤之重,现在却被人在眼皮子底下轻易地拿走。
我只能怪自己太大意,当下埋怨不得,只拿上那些符纸,为了保险起见,取了一颗棺材钉带在身上,与子未正要出门,被江询叫住:“等一下。”
他折返回房里,把外衣披在身上,跟出来:“我跟你们一起。”
“可你的身体……”
“没事。”他打断我,一双赤红的眼睛没有戾气,只有温情与执意,重复对我说:“没关系。”
我们说话间,子未已经先一步走出了门,我只好对他说一句小心,随后跟了出去。
三个人赶到时,李康的母亲正在楼下焦急地等待,一见到我们眼泪流得更凶了,说:“沈师父,您快看看我们家孩子啊。”
我让她别着急,跟着她走进楼道里,见那一圈围满了人,李康躺在地上,被他父亲揽着,半边身子全是血,有人用一根绳子把他的手臂上端紧紧扎了起来,下面用衣服盖住了,看不到情况。
我挤过去,见人已经昏迷,掀开衣服看了看,他的右手从手腕处被截断,手掌整个儿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问:“打120了吗?”
李康的父亲连连点头,说在等救护车过来。
他的母亲哭个不停,对我说:“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康他就是出来拿个外卖,忽然就有一条狗疯了一样冲出来,咬住他的手不放,等我们听到孩子的叫声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这样了。”
“那条狗呢?”
“不知道。”她哭着说:“我孩子的手还在它嘴里。”
一条狗,怎么会把一个人的整个手掌生生撕咬下来?
她情绪几近崩溃,我问李康的父亲:“我给他的那张护身符呢,他为什么没有带在身上?”
李康的父亲说:“他本来是带着的,可今天他们几个放学回来的路上,被一个坏掉的喷泉的水溅了一身,符纸也湿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联系您。”
“他们三个是一起的吗?”
李康的父亲点了点头,我眉心一跳,忙让子未给冯悦和高扬的家人打电话,在把李康送上救护车之后,就要往他们那里赶。可电话接起来,对面已是一样的哭声焦灼,冯悦被从楼上坠落的花盆正正砸中了头,人伤得很重,正在送往医院的过程中,而高扬,在几分钟之前突然中邪一样地跑出去,现在不知所踪。
剩下的是谁,祁晓婉?
我拦了一辆车,往那里赶的过程中猛然惊醒,让子未再打电话过去确认他们送往医院的名字,结果不出所料,除了自杀的祁晓婉,他们两个,包括之前就受了伤,一直被我们忽略了的另一个人周放,现在也全都是在同一家医院。
如果没有意外,恐怕失踪的高扬不久之后也会出现在那里,它要把她们四个全聚在一起,来处理他们之间的冤债恩怨。
我连忙让司机掉头前往那家医院,心里焦急如焚,在车子刚刚停下的那一刻就立即往医院里跑去,向前台询问周放的位置。
子未和江询落在了后面,电梯久久不来,我从楼梯跑上三楼,推开周放的病房门的那一刻,看到他拖着一条打着石膏的伤腿被人掐住脖子按倒在地上,四肢剧烈地挣扎。
我立即抽出一张黄符朝他打去,对方口中发出“嘶”地一声,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退出去几步,脖子不自然地僵直着,紧紧盯着我。
我挡在周放身前,见他眼皮外翻,口中不住地往外吐着白沫,脖子上多了一个见血的牙印,而在我对面攻击他的人,就是刚刚跑出来的高扬。
“金眸。”在后面跟上来的子未拦住了他的去路,说:“他被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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