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还想往哪儿跑?”
手臂被扯住了,受伤的膝盖一阵尖锐的刺痛,跌倒在地上的瞬间,有人在踹她的肚子,发了狠的,全无畏惧,毫不留情。
“你不是喜欢告状吗?来呀,再找人求救啊,看谁能帮得了你!”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还没开始发育呢,每天晚上是不是还要叼着娘奶吃饱了才睡?”
一片哄笑,她看到远处的大门,用力地往外爬,手背却被一只脚踩住了,咬着牙狠狠地碾压。
“贱人!让你还敢在老师面前乱说,以为我们会怕了你吗?我告诉你,只要你再敢说一次,我们就撕烂你的嘴,剜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怎么去告状!”
领头的男孩儿揪起他的头发重重地扇了她两个耳光,被另一个人拉扯两下,制止道:“别打她脸,太明显了,让人看到肯定又要问。”
“怕什么?”又一巴掌披头抽下来,“看她还有胆子敢说?”
“你还想跑!妈的,赶着回家吃奶吗?”
又是一片笑声,男孩儿的目光里瞥见一个破碎的瓷碗,只有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里面还残余着一些发霉生腐的食物,应该是米饭,但分辨不清了,跟落叶雨水混在一起,肮脏地散发出一股特殊的酸臭味。
“嘿,倒霉的家伙,你就只配吃这种饭才对!”他走过去,把瓷碗拿在手里,“你们把她的嘴给我掰开,我今天要好好招待招待她。”
她开始猛烈地挣扎,脖子被人掐住,下巴被捏得要碎掉一样。嘴巴被迫张开了,半边的碎片抵在嘴边,割裂了嘴角,像要逼迫她整个儿地吞下去,那些东西塞进嘴里,顶到喉咙。她强忍着生理上不可控的吞咽的感觉,被捂住嘴巴,眼泪流了出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在随着吞入的异物而腐烂,甚至比那一碗食物烂得更彻底。之后是昏天黑地的呕吐,秽物沾满了全身。
“脏死了!”
“我们把她拖到那边去,丢进草丛里,垃圾就该跟垃圾在一起。”
一行人七手八脚,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一路推搡踢踹,往工厂的深处走去。
“呀!”同行的女孩儿发出一声受惊的叫声,把其他人也吓了一跳,“你鬼叫什么?”
“你们都瞎了吗?自己看呀,这地上怎么这么多纸钱啊?”
下过雨,撒得满地的纸钱湿漉漉地黏在地上,周围一片空地上有焚烧过的痕迹,旁边还滚落着几个腐坏的水果。
“我们还是快走吧,都怪你,选的什么鬼地方,晦气死了。”
有人害怕,草木皆兵,听到风声便打了个寒颤,“这地方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脏?再脏能脏得过这个女人?”
这次没人笑了,气氛的僵冷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儿也浑身发起毛来,粗鄙地骂了一句,朝地上不再动弹的女孩儿身上啐了一口浓痰,对同行的其他人说:“反正我们什么都没做,要真有什么,也是她抢了人家的饭吃,到晚上冤有头债有主,找也该找到她头上才对。”
心虚中,群声附合。
旁边娇小的女孩儿挽住他的手臂,小声嘀咕:“快走吧,好吓人。”
几个人败了兴致,三三两两地离开。
施.虐者走了,受害者还倒在地上,一身的泥渍和来自于自己的呕吐物。
还在夏天,她却感到浑身冰冷,整副身体随着内脏的痉挛而抽搐,等到爬起来,天色愈来愈深,已过了黄昏。
厂房里空旷,有鸟叫声从远处树林中传来,盘绕着一圈圈回声。
她裹紧被扯乱的衣服,踉跄地往外走,脚下踢到一个硬物,摇摇晃晃,是刚才那半边瓷碗。
她心中恐惧,拖着步子加快了速度,却听到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怪声。
快点,再快一点。
血液翻涌,鼓动耳膜砰砰跳动,夜越深,越看不清方向。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身后追着她,她必须加快步伐。跑进那条走了十几年的深巷,不需要眼睛,两条腿就能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带她回家。
危楼摇摇欲坠,她发了狂一样在逃,她知道母亲不在,可她不敢去想,只怕那东西会窥探她的思想,发现她独身一人,发现她快要窒息的恐惧。她用一双发颤的手找出钥匙,插进锁眼里,用力地一拧。
耳旁似有什么在呼吸,吹在他的颈子上,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推开门的瞬间,又重重地摔上,慌乱地锁上一道锁,脊背抵在门板上,屏住呼吸,在肌肉与心脏的跳动中,不觉身体已完全汗湿。
声音消失了,可她知道,它还在。
冤有头,债有主。
它要她还债吗?
电饭煲里有母亲煮好的米饭,她发着抖靠过去,打开盖子,一股热气蒸腾袭来,扑在脸上。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碗,用勺子把米饭填满,堆成一座小山的模样,端碗的手被烫得发红,战战兢兢地,向大门走去。
一墙之隔,她把碗放在门口,却不敢打开门。
一道温热沿着嘴角滑下来,抬起手去擦,抹了一手的血迹,是鼻血在流,怎么也擦不完,抑制不住,滴在面前的饭碗里,洇透下去。
被掌掴过的耳朵里嗡嗡轰鸣,失血让一部分惊惧从她的身体里流出,转而化为一种无力的愤怒。她放弃了无用的擦拭,下巴上满是血污,两条腿弯曲,慢慢滑下来,跪坐在地上,任由泪水冲开血迹,洗清脸上的绝望。
被锁上的门吱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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