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忍道:“我们一定帮她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穆锦衾笑着,“谢谢你。”
她再一次拿出那支木哨,缓缓吹响,声调比之前更加悠远。
上一秒还不见其踪的地面上,莫名涌出许多的蜈蚣,由哪里来,回哪里去。
趴在地上的蛑蟊没有停下自己繁衍的动作,可我们的视野中却不见一只它们的幼虫,江询在这时候让郭正的人去找来了一桶汽油,在蛑蟊的虫卵排尽,只剩下一堆虫尸时泼了上去,以挞魔鞭蓄出一团阳气,擦亮打火机,丢进了尸体堆积的地方。
火舌在空中一舔,炎炎烧了起来,隔着火焰,我望向穆锦衾的方向,见她一步步走进结界内,再一次唤醒了多年前的阵法,将两个地点,分割成为不同的两个世界。而在她身后,她姐姐的那一缕残魂的脸上牵起一丝微笑,身影逐渐淡去,彻底消失不见。
“穆姑娘……”唐刈失魂地看着眼前的烈火,口中喃喃。
我捡起地上的那枚棺钉,将那个损坏的纸偶一起扔进了火海中。
一切,都结束了吗?
纸偶随着火焰的烧灼而变得耀目,发出咔咔的响声,化为灰烬。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睛,心里便觉得忐忑不宁,仿佛它还有生命一般,直到消失毁灭之前,还在紧紧地盯视着我们。
“第二次了。”
“什么?”
“傀儡。”江询挑起了疑惑,却不深究下去,转眼问我:“蛑蟊的线索断了,无从再继续追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头,脑中一片空白。
即使知道有人来过木漳县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连他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周围起了一层薄薄的雾,直到火焰的燃烧彻底结束,我们在它的背后已看不到任何异样的情景。
裂痕消失了,穆锦衾又回到了那里,跟那些新生的蛑蟊一起,留在了那片腐朽之地。
木漳县人的尸体,郭正都秘密的处理掉了,他们谎报了那个警察的死因,给他追加了因公殉职的表彰,媒体只报道了当地突发疟疾,对其他的内情一概不知,全部隐瞒了下来。
我去检查过那个发电站的河道,界碑还在,下面的阵图却消失了,那个地方再不会在夜晚时起雾,已经不再是连接两地的通道。之后我也在大范围里寻找过气场的动荡,可什么都没有,一夜之间,木漳县完全从我们身边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至于小哑巴,我想了很多,她虽还是个孩童的相貌,可却活了比我们都要长的时间,我想到她之前的一些举动,担心她的心性在那种环境里是否已经受到了不可逆改的影响。我们几个人商量过几次,没有结果,子未问我是不是想带她一起走,我想来想去,我们走得毕竟不是一条平常的路,带着她多有不便,可她若是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我们又绝不能把她就这样留下。
当地的医疗资源有限,郭正把我们几个人安排到了临市的一家医院里养伤,除了太过特殊的江询,我们都安心地在那里留了下来,总算能放松下来,好好的休息。
就在我还在想该如何安顿小哑巴的时候,她终于从重伤的昏睡中醒过来,但奇怪的是,她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们了一样,记忆仿佛完全清零,不记得自己是谁,更没有了关于木漳县的回忆。
“也许,这对她,对我们都不是一件坏事。”子未说:“抛弃过去,重新开始构建一个新的未来。她很幸运。”
我当然明白,只是我搞不懂,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人给我答案,而我最无法放下的是,这种忽然的失忆让我想起当时我莫名发起烧来,在医院里的那番经历。我至今都不能确认,我腹中那个东西到底是真实存在过,还是只是我的一场梦。
我瞒着其他人偷偷地去做了一个b超,拿到结果,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肿瘤,没有蛑蟊,更没有什么孩子。
我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落地,在病房里换完药,有人敲了敲门,是唐刈。
他手里拿了一个盒子,放到床头的桌上,说:“沈掌柜,这是江询托我带给你的。”
“他人呢?”
“说是这里太闷了,昨天晚上就买了机票,先回成水市了。”
我打开盒子,见里面是端正折放的挞魔鞭,毒液和血迹全都被清理干净,在上面压了一张纸条,写着:履行承诺。
我笑了笑,听到唐刈问:“沈掌柜,再过几天,我也要走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奉仙阁,你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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