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只老鼠会退回去,棺材里这条蟒蛇比成年人的腰还要粗很多,小孩子要两个人才能抱得过来,很长,要把身体弯曲棺材里才装得下。
衣服是一件样式特殊的长裙,蛇头枕着一个边角裹得圆圆的小枕头,下面全被盘在了衣服里边儿,在最后露出一截短短的尾巴。
时间久远,巨蟒干干硬硬,成了一具化石似的东西,肉里的血液流失干净,皮皱起来,紧紧地裹着里面晾干的肉。
就这么一副样子,它看起来还是很大,可见活着的时候得是个什么场景。
棺材里的空间宽敞,铺着柔软的被褥,四周也摆满了陪葬品,比起外面放的那些,棺材里的材料更有价值,出现了少量的金银,全是手镯和耳饰,小小的放在蛇头两侧。
蛇头上挂着一条项链,我慢慢伸手将绳子解下来,上面是一串各不相同的珠子,共十二颗,每一颗上面都雕刻着不同种类的虫子,最中间就是跟刻在镜子后面类似的纹样,盘踞在整颗珠子的表面,差异在表情狰狞。
“这只大肉虫子是不是蛑蟊?”唐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指指着珠子上那只头面向的方向,“怪物在消灭虫子,还是虫子在攻击怪物?”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我说:“刚才在铜镜上看到的也是一样的图案,这东西应该是他们的守护神。”
“守护神?你是说怪物还是巨蟒?”
“两个都是。”
唐刈不懂,子未解释道:“构成图样的这几种动物在木漳县很常见,这里的居民对它们很尊崇。我们已知的木漳县是母权社会,两代首领都是女人,凤凰象征首领的权力和地位,而首领是保卫这个地方的守护者,创造这个形象的意义,大概是势力范围与这些动物分布一样广泛,哪里有它们,哪里就会受首领的保护。这条蟒蛇长这么大很少见,它们这么重视的厚葬,行的也是首领之礼,葬在这里可能是一种传说生物的具象化,把它当做守护神派来的使臣。”
唐刈一脸嫌弃,咂了两下嘴。
我把玩着手里的珠子,觉得这个墓室怪异得很。
他们费劲建了这么个墓穴,就为了埋这一条蟒蛇?
首领还在,守护神与她的地位只有微小的差别,一个是精神上的王,一个是现实里的王,理论上是对等的,只是人对于没有见到过的事物会怀有神秘感,距离会把它们的崇拜与信仰加深,所以“神”变得高于人皇。
但再怎么样,这条巨蟒用这样的阵仗下葬,有点过了。
我暗暗猜测,这里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
我问唐刈:“你以前下过墓吗?”
“下过几个,不过都是被盗过的,顺着盗洞进去,嘛玩意儿没有,就是看看构造,我们都跟当地人说是搞考古的,从来没往外拿过什么东西,真的!”
“跟以前见过的比,这个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唐刈左右一打量,“我也说不上来,我又不是盗墓贼,就是个古董贩子。要我说吧,这里就是深得有点吓人,而且砌了一口井,一下子连点缓冲都没有就下来了,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挖的。挖还好说,关键就是洞挖完了修好了,人怎么出去,爬出去啊?”
“也许,还有别的路?”
他给我们提了个醒,这样一洞到底的话,修建墓室的人是怎么离开的呢?
上面的洞口很小,要说拿根绳往上爬,人还行,但修建用的工具怎么带,这些砖瓦葬器又是怎么进来的,就这口棺材他们都没法儿塞进来。
唐刈嘴上念念叨叨说着棺材和巨蟒,眼睛往那边一瞟,脸色一滞,往后退了两步,咽了口唾沫问我说:“这条蟒蛇长这么大,得是成精了吧?”
子未正在检查棺材里其他的陪葬品,我摇摇头回答他:“不至于,那需要机缘,天时地利人和与修炼和经事的道行,缺一不可,不是什么都有机会成精的,它只是活得长而已。”
成精就是变成妖了,会有独特的气息,但这里感觉不到,只有一股淡到可以忽略的腐臭味和墓穴里都会有的阴气。
唐刈不放心地又问:“这么说,这条蟒蛇肯定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我抬眼瞧他,“想什么呢,蛇皮都干了,当然不可能。”
“可是……沈掌柜你自己看它的肚子!”唐刈一下子喊了起来,脸色被折腾得欲哭无泪,“它还在喘气!”
我和子未离棺材都很近,闻言条件反射地就是往后退,眼睛往巨蟒身上一看,果不其然,蛇腹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正缓缓地一鼓一鼓地蠕动起伏。
子未眉头一蹙,抢过了我带着的匕首,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先下手为强,急忙拦住他,“我们还没弄清楚状况!先别动!”
子未犹豫,唐刈说:“还弄清楚什么,咱们都看到它动了,先照着脑袋给它来上一刀,要是抽抽就是还活着,赶紧补一刀还来得及,否则这畜生一缓过劲儿来可不跟我们留情。”
“师父。”子未认同他的说法,目光征询地看向我。
我把他拉回来,说:“不管里面葬的是什么,我们闯它墓穴开它棺木就够不敬了,我们现在是遇难,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守着底线。”
我越过他回到棺材边,看着里面的巨蟒,说:“做事长个脑子,别一害怕就盲目,莽莽撞撞,学了八年,连自己的判断都没有了,以后还跟尸体打什么交道。”
说完,手伸到蟒蛇身上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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