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抽着烟,花了很长时间去想,最后点了点头,答应带我们过去看看,要求是我们在那里做任何事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我们答应了,想着有什么情况肯定也是在晚上发生,就约了晚上一块儿过去。
出了派出所的门,唐刈好奇地问我:“你小徒弟哪儿去了?”
子未从早上我们见那一面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没说话,回去多画了几张符,准备晚上可能会需要用到的东西。
结果我们等到快八点,子未还是没有回来,郭正催了一声,说再晚夜路不好走。
唐刈和江询打算把他丢下的时候,我远远看到子未从一条小胡同里出来,喊了他一声,让他快一点。
他没弄明白我们在干什么,我把他塞进车里之后,唐刈才唠唠叨叨的解释了一番。
子未听完什么话也没说,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看着他古怪,车子颠簸时,隐约看到他手背上有点不对劲儿,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了一眼。
他手臂抖了一下,我垂目看着他手背指骨处蹭破血肉模糊的伤,心里一揪,望着他,眼神里带着警告。
子未别过头去,态度有一点不耐。
他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我想着等到了地方没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他,车子开了不到半小时,郭正说接下来是一段隧道,得坐电车下去。
“地下河。”江询看着那条隧道,拧了拧眉头。
怪不得我们在这个地方没有找到河流,连一条古河道也没有看到,原来它一直在地下。
到了地下,就失去了白天黑夜之分,守着发电站的人叫王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检查发电机组。
“这里的水是从那边的溶洞上漏下来的,我们从三十年前就装了这套设备,用到现在一些零件老化了,修修换换还能用。”王民带我们在下面转一转,边走边介绍说:“那里有一个输水管道,连接的末端有抽水机,能把水通向蓄水池,这是前几年才改进的,现在这套系统能实现水源循环发电,就是有时候机器不太好使,容易断电。”
走到他住的地方,看到简陋的小屋小床时,王民抿着嘴笑得有点难堪,“平时也没有外人来过这里,昨天来的那个小子今早上刚走了,还没收拾好。”
我悄悄打量周围,机器声音很大,嗡嗡响起来就像连续不断的耳鸣,墙上挂着一本挂历,过去的一天天都被用红笔划掉。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眼睛的问题,但我看到的,这就是这里唯一的色彩。
代表着消逝与过去,血淋淋的红。
唐刈跟王民聊着天,我们几个去检查河道,问起尽头在哪儿,王民和郭正都说是别处的一条小溪。
江询把我和子未叫过去,说:“这里有可能是木漳县的入口,但来回的话时间不够用。”
“试试吧。”我说。
子未看也不看江询一眼,起身往另一边走,说:“我去想办法做个木筏。”
要船在这种情况下有点奢侈,做木筏能找到木头就不错了。
江询看着子未离开,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什么毛病?”
我捏了捏眉心缓解头痛,没说什么。
除了做白事,跟木头有关的东西也是沈记的强项,王民给了子未几块床板,我身上有几样简单的工具,就这样做了起来。子未全程把我推到一边自己来,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想帮忙,他只有一句不用,躲开继续自己的工作。
木筏做得简单,我检查了牢固性之后,江询说他和郭正先沿着河流去探一探环境,让我们在原地等。
一等就等到凌晨,看着表快到天亮时,两个人才划着木筏慢慢地回来靠岸,郭正看起来很疲倦,去时的恐惧和猜疑变成了满满的不信任。
江询对我摇了摇头,河流的那头跟他们说的一样,是附近另一个地方的一条小溪。
没找到结界的入口,来时的信誓旦旦变得没了底气,我们没急着回去,时间不早,原本说先休息休息,结果凑在一起聊起了天。
王民很久没经历过这么热闹,坐在一起时看不出烦恼,被唐刈的话哄得哈哈大笑。
我望向一旁坐在水边石头上的子未,从热闹的氛围中抽出身来,走到他身旁,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石子丢进水中,看着一圈圈波痕,问:“你早上想跟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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