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虫子从脑壳里爬出来的一瞬间,子未和江询几乎是同时冲上来把我往后拉了回去。撤到安全区域,才看清那虫子比我们之前见到的都要大上几倍,只有一只,从缝隙里挤出来,体态很怪,前后都算得上纤细,唯独肚子鼓鼓,不和谐地挺出一个大圆球的形状。
“怎么这么快就长虫了?”郭正纳闷,卷了点纸要把掉在床上的蛑蟊从上面抓下来,唐刈拦住他,“这可不是普通的虫子,您可千万别碰。”
“咋?还能有毒不成?”郭正不信。
我想着措辞跟他解释,江询不着痕迹地抢下了郭正手里的纸巾,伸手盖在肥虫子身上,捏着他的大肚子,反手将虫子捏了起来,笑一声说:“太脏,还是我们来吧。”
蛑蟊的腹部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细腿,被反过来之后,因为不安快速地蹬动着,一指来长的身子,像环节动物一样,肌肉推出去又缩回来,快速地舒张。
上次我被它的黏液碰到,脸上都生出了一个黑水疮,我深知这东西的厉害,让郭正到外面去等一会儿,等我们把死者的样子拼出来之后再来拍照。
我正说着话的时候,江询手里的蛑蟊突然一阵抽搐,蠕动加速,头尾剧烈地甩动起来。
我愣住了,江询一脸淡然,拿一根小绳子几下将它的尾部绑了起来,蛑蟊气息越来越弱,没多长时间,从头部吐出一股粘稠的液体,喷出去很远一段距离,再然后就老实了下来,待在被自己的液体湿透的纸巾上,一动不动地安静蜷成一个半圆。
郭正可能真觉得这东西样子有点恶心,听了我的建议,到门外去等着。
他一走,我忙问江询:“你这么拿不会有问题?它的体液有毒。”
江询将纸扔掉,拎着手里打了死结的线,笑着说:“死不了人,我既然能解你的毒,就有办法让自己不中毒,放心。”
我观察他几秒,确定他不是在骗人,视线要挪开时,才意识到他站得离我很近,眼睛也直视着我,清澈又凛冽。
我眨了两下眼睛,掩饰尴尬,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的虫子,被唐刈抢先问出了疑惑,“这只怎么跟我们之前在东盐镇见到的不太一样?这么大一只,不会是变异了吧?这也没见有什么电磁波啊加工厂污染什么的。”
“少看点电影吧,没那么玄乎。”
江询手指轻轻戳一戳蛑蟊的肚子,说:“这是虫后,专门负责生产的,蛑蟊自体单性繁殖,这一肚子里全是虫卵,让它生产下来的话,蛑蟊会泛滥。它们的虫卵孵化很快,只需要几秒,刚生下来的幼虫饿着肚子,会吃掉母体,然后就近攻击人畜。”
“妈呀,这玩意儿也太狠了,它咋还吃它娘!”
唐刈青着脸,“你可把它给绑牢了,它肚子一拉咱们都得玩完儿,上次连沈掌柜被它碰一碰都那个样了,太吓了人!”
我脸上还残余着一点结痂的痕迹,江询从唐刈的包里拿出喝水的杯子,打开盖子把蛑蟊扔了进去,说:“蛑蟊是群居动物,虫后在,至少还应该有一只虫王,虫王身边会盘踞着一些蜈蚣做它的守卫,两者是共生关系。”
“不是,关键是这玩意儿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虫后不跟着虫王,你可别跟我说它是饿急眼出来觅食的,这不合理啊。”
“合理。”江询说:“蛑蟊内部有很严格的等级制,巢穴内有一道统治,巢穴外有一套阶级,像这个个头,只能算是中等。而虫后独自现身,有两种解释。一是年轻公虫推翻了现有统治,将失败者驱逐出境,在斗争中,输赢以生死决定,失去虫王的群体,会把虫后奉为探路的领导者,找到新的安全领域,在虫后产卵后重新建立等级。”
“第二种解释,就是蛑蟊生活环境发生了变化,原来的地方不再适宜它们的生存。母虫比公虫对外界的感触更敏感,这时候会因为过度惊慌而发生争斗,为自己寻求更强有力的庇佑者,虫后的地位会因此而受到威胁,从而被迫远离巢穴,为自己穴中的其他成虫寻找新的定居之所,进行生产繁衍。”
“可虫后产完卵不就死了么?”唐刈问。
江询嗯一声,笑了笑,“所以说女人是权力的牺牲品,做的事不一定有利于自己,你不愿意往残忍去想,也可以把这理解为一种……所谓的大爱,为了更多生灵作出的牺牲。”
气氛静了下来,唐刈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说:“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江询笑笑没有回应,接着自己的话说:“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虫后现身,就说明他们要迁徙,虫卵产在哪儿,整个巢穴的蛑蟊就会往哪儿搬,这对我们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沉默把尸体的头部一点点拼凑出来,压扁的脸重新撑起来,好在没有特别严重的破坏,没有太多的破损处,修复起来不算太难。
整理好,问江询:“能不能找到它原来的巢穴位置。”
“除非你让母虫产卵,守着幼虫等他们来,沿来时的痕迹去找。”江询说:“不过蛑蟊幼虫单凭我们几个控制不住,更别提虫王,它们的扩散性非常强。”
子未让郭正进来检查尸体,他看着复原的身体眼神一亮,连忙让派出所的同事过来拍了几张照片,便于放出去让他的家人辨识。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在太平间外面看到了孙华兴,他冷静下来之后见到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靠着那扇门坐在地上,整个人虚弱无力,眼角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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