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涯伊始,宽松的课程安排让我在时间上依然感觉游刃有余,所以我选择了继续留在餐馆打工。可以赚一些零花钱,也可以让自己的日子更加充实一些。
我发现自己对于餐饮这个行业是天赋秉异的。
经过几次简单的培训,店里对于新人的要求我基本上都可以达到了。其实主要工作就是搞卫生。在客人走后把一片狼藉的桌子重新变回干净整洁,关门之前保证店里的各个角落里面都不会有遗落下来的垃圾。
这些工作对于从小学开始就荣膺劳动委员的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并且孩童时期做卫生不光没钱还偶尔会被老师批评,而现在虽然偶尔也会被老大指指点点一番但是有工资拿啊!所以说我每次开工之后都是两眼发光,精神抖擞的。
我的工作时间基本上还是从晚上八点开始到第二天凌晨的两三点钟结束。偶尔不忙不需要太多人手的话,新员工们会等到九点或者是十点开工。等开工的时候只能是几个人面面相觑围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干些什么。当时他们称这个是高丽村的企业文化,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据说老大在当小弟的时候曾经在某一天足足等了八个小时才熬到开工。
当年和我差不多一个时期被招进来的有tony,alex,adam等几个人。他们基本上都是广东人,在一起的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我完全听不懂的粤语,经常是我一个人拖着腮帮子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手舞足蹈,数不尽的寂寞,偶然会想到去年香港装修老板那蹵脚的普通话。
ephen比我早来两年,我还是非常喜欢和他一起上班。至少彼此之间可以毫不费力的交流。
“哥们,你广东话水平怎么样?”某天晚上收工之前我一边擦桌子一边问正在扫地的他。
“还行吧!挺厉害的!”他轻描淡写的回答我。
“哇撒,这么强!我也得学学广东话去!要不不太好交流!”我直起身,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在这里待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了!多被骂一骂,进步神速!”他一边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那你是交流完全零障碍么!”我继续问道。
“那也没那么神奇!识听唔识讲啦!”
“这是啥意思!口诀么?”
“会听不会说啦!你个笨蛋!”
“哦哦哦!听起来跟他们说的真挺像!有那个意思!厉害!”我还是仰慕的冲他鼓了鼓掌。他着急赶紧干完活收工回家,并没有继续搭理我。
负责宵夜时段的老大叫robert,他们更愿意称呼他为萝卜哥,因为他比我们岁数要年长一些,并且在高丽村已经做了足足有十年了。萝卜哥也是广州人,普通话比我去年的香港老板要好上那么一点点,但是速度快的时候我也还是需要靠猜去尽量理解他的意思。
叫萝卜哥叫久了,我的潜意识里开始觉得其实他本人长的也有七分萝卜的气质。肤色来说是白萝卜,偏白,脸型更像是根胡萝卜,红里带着一点点的黑,尖尖的。
但是萝卜哥并没有具备萝卜最原始的顺气健胃功能。他不时会根据心情需要让我们保持胀气,比如说一尘不染的桌子他会让我们再用遍热水重新擦一次,角落中几根遗落的毛发会被他抨击为扫地态度不端正。
ephen把他总结为三十岁压抑了太久的单身男人正常的变态反应。告诫我们要多包容理解,不要放在心上。并且他给自己强行安排了一个深夜副总的职位,有点副萝卜的意味。喜欢运用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偷懒功力统筹规划我们紧迫的时间。让夜晚搞卫生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感觉自己过得风驰电掣,效率惊人。
萝卜哥对于ephen这种圆滑世故的副萝卜往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说我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小白鼠在层层压迫之下成长进步的很快。
alex和tony是广州同乡,都是和我一样的年级。俩人从小在一个街道长大,高中毕业之后又一起漂洋过海来到多伦多,一起去到e读书,一起找工作来到高丽村。用他自己的普通话来形容他和tony的关系属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当年在餐馆勤工俭学的留学生里面,广东和福建的同事居多。让我着实佩服他们独立生活认识社会的能力和信心。
alex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一百斤左右的体重。消瘦的脸盘看上去像是仅仅罩着一层憔悴的青黄色的薄皮,身体又瘦又直,像根会在微风中摇摆的竹子。让我第一眼看到他非常怀疑他的力气能否可以举得起每个重达九斤多的烧烤铁炉。tony比alex略矮,但是看着比他结实很多,并且普通话要流利至少三个档次。
两个人的性格截然不同,alex属于老黄牛一般不累到气喘吁吁绝对不罢休,tony更加善于临摹ephen娴熟的偷懒技巧,并且绞尽脑汁发扬光大。
上班的时间过得很快,至少我觉得要比在教室里的时间过得快的多。
我像一个清洁工做着餐馆最简单基本的入门工作,日复一日的重复着重样的步骤。萝卜哥说待我熟悉了这些过程之后就会开始教我服务客人,服务客人的话每天晚上分的小费就会多很多。北美的餐厅都是小费制,服务员工资的一大部分都是来源于小费。客人会根据接收到服务态度的好坏给予侍者总账单金额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不等的服务费,以作为对整体用餐体验的认可。
我当然希望可以早一点能接触到客人。既可以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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