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风起得邪,为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进关内躲避吧。”
“大可不必,不过一阵风沙,何必劳烦人家。你瞧瞧,门都关了,何况也来不及。”
话说得淡然镇定,仿佛无论什么麻烦都能从容应对。暝华方罢了,宫婢们娇养在深宫之中,未曾经过这等风浪,都垂首嘤嘤低泣起来。
索欢见她们小鸭子似的牢牢挤在一块甚是可怜,那漂亮脸蛋儿都粗了,不似出京时剥壳荔枝般的水灵,这风里来雨里过的,难为她们还跟着。便悄悄挪过去,举起大袖子挡在她们头上,低声提醒道:“姑娘们当心,等下就别哭了,那沙子钻进口鼻岂是玩的?还有,你们生得这样美貌,可别忘了护住头脸,别被沙子刮花了脸。”
女子们听这话呆气,都抿着嘴角儿笑起来,心道:难道我们不知道要护住头脸,要你特特来提醒。但因着不相熟,都没吭声。索欢见她们笑,心中十分高兴,越发哄着说:“姐姐们看,战马耳朵里塞着布条,是不是好可爱?”
宛淳听见,抻着脖子喊道:“别乱认亲戚,又不是刮刀子,要你又挡又遮的,且站回去,紧顾着自己罢!”
再看西尤,安顿好众人,身子一纵便踏地飞出,越到乌兰山前站定。那沙暴如猛虎下山,洪水出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山口刮来,风声撼天动地,除非神佛,哪个挡它得住?
“将军危险,快回来!”众人纷纷呼唤。
西尤置若罔闻,只提气闭目,慢慢翼展双臂——刹那间,路边碎石,地上砂砾,皆听他号令,慢慢地悬浮起来,朝他身前聚拢,眨眼间,形成一道高约三丈的坚石土壁,纵然有强风怒沙冲击,也可保众人无虞。
“将军,可顶得住?是否要我们帮你?”
“住口,保护好后面的人,别叫迸裂的碎石所伤!”说罢腾出一只手,掌心直朝乌兰山抓去。
那土壁因维持的功力撤走大半,被狂风撕扯出无数道口子,眼看就要土崩瓦解。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呼兰山庞大的一块竟脱离山体,滑行着挡在众人身前……
风沙歇止,西尤的卷发渐渐落回胸前,以此同时,身形一晃,似受了伤。
“将军!”众人从震撼中惊醒,都呼喝着围上去。
“无事。路途太过平顺也很无趣,到底要有点波折,才是走这一遭。”西尤捂着胸口,不忘宽慰众人。又问:“王后有无受伤。”
暝华忙道:“本宫很好,将军神勇,快坐下调息!”即命众武士陪护。
索欢被隔在人墙之后,只能听见声音,悄悄伸头去看,见西尤都敏唇边挂着一点血迹,心道:这正是好时机——下意识往乌兰山望去,方抬头,一颗冰凉砸在眉心,紧接着两颗,三颗,无数颗,如注的雨倾泻下来,似东海翻覆,似天河漏底。
真是一难未消一难起。乌兰山巅,那被西尤内力所削的断崖之上,一人沉默站立,于雨幕中静观山下发生的一切。俄尔,身后多出一人,与他一样的身姿峻拔,一样的黑袍墨发,雨雾迷茫中隐蔽脸面,直如一双孪生兄弟般。
“西尤都敏聘师雾隐湖四大名宿,其化骨掌绵柔,可夺人内功,有移山填海之能,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那身后人朝他双手看去,一双手被厚厚手套包裹,看不出端倪,但雨中的一丝血腥气是骗不了人的,毕竟方才那样大的动静。
回想昔时阿拉尔山脉所见之事,这师徒俩,装神弄鬼的手法倒如出一辙。便问:“与你摩醯首罗比?”
“路数不同,不可比。”那人动动手指,将指尖挂着的血色水珠抖落,淡淡续道:“但若论人的内功修为,他一没有反噬之虞,二来年积月累,三可夺人所用,自然胜我许多,你此去当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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