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欢听了,先一愣,随即脸色炸红,竖眉嚷道:“谁喜欢他了!”眼神飘忽不定,最后转向别处,小声道:“他只心心念念要娶那指腹为婚的扬州娇小姐,我才不喜欢他呢!”
他垂眸绞弄着手指,完全不想此时是在对谁嚷嚷。凤栖梧见他被道破心事恼羞成怒了,觉得挺有趣,就上去捏着他的下巴转向自己,指腹按着他的下唇瓣揉一下,道:“都说死鸭子嘴硬,可是真的?”指下的热度更加明显,凤栖梧摇头笑笑,放开了他。
索欢知他故意取笑,却一时无话反驳,兼之被凤栖梧突兀又自然的举动吓到,脑中一霎空白,闷闷地面向湖水蹲下,捡一颗石子用力丢去,水面泛开一圈小小涟漪,转瞬归于平静。
凤栖梧瞥他一眼,心中愈是好笑,也拾了一枚石子,朝湖中反手一掷,只见那小石头如跳兔一般,在水面连打一串水漂,摸约有十来二十个。索欢怔怔盯着一溜儿漾开的水圈,嘴唇渐渐抿紧,眼圈渐渐发红。
他可委屈了——心里本来就不好受,还要被这样嘲笑,可不委屈么?
凤栖梧佯装不见,心情颇好地仰脸看天边破云而出的阳光,想:天可快晴了。
对岸一曲终了,四下无声,身后幽林寂寂,身前冷湖无言,凤栖梧忽缓缓道:“玉香球,花中无物比fēng_liú。芳姿夺尽人间秀,冰雪堪羞。翠微中分外幽。开时候,把风月都熏透。神仙在此,何必扬州!”
他说得慢,加上内容浅显,索欢也听懂了八成,因方才大大的丢脸,想趁机捞回一些面子,也想窜开林怀衣这个话题,便道:“大人是在赞玉香球花么?即物起兴方是赏心乐事,可现在就要入冬,玉香球在哪儿呢?”俨然一派很懂的样子。
凤栖梧听得出他在发难,微微一笑,道:“确是眼前之物。”见索欢诧异四顾,寻找那所谓的“玉香球”,便出言提醒:“但不是赞花,是赞人。”
索欢并不笨,他都这样说明了,焉能不懂?顿时惊疑不定地望着凤栖梧,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红红白白好不热闹。
在南风,容貌在他之上者比比皆是,他亦自知够不上倾国二字,不大能叫旁人看几眼就喜欢上,何况这个已经坐拥世间美好的男人?且这男人似乎不喜男风。
那必是调戏耍弄了,索欢想。可这人一脸端然,绝没有半点耍人的意思。一时间,心中滚过万千念头,仍不明白这人为何要如此。
“林怀衣家中有一叠诗歌词赋,多端肃严谨,唯这一曲不同,绮秀热烈,那纸上还沾有酒渍,应是酒后所作,想他严于克己,也只有喝醉了才敢流露真情。其中‘神仙在此,何必扬州’一句到底什么意思,索欢公子自个儿体会去吧。”
他又用微微戏谑的语气道:“林怀衣如斯心意,索欢公子大可不必掩藏感情,亦不必羞惭。”
索欢立在水边,失魂落魄,连凤栖梧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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