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上午,秦无病巳时初才起身,他没有惊讶外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安静,也没有惊讶整个客栈不见任何尸体,更没有惊讶黄老板竟是留了人等他们,这可是他辛苦演了一晚上,最想见到的。
秦无病收拾妥当,美滋滋的出了客房。
德喜的脸色可没有昨晚和善,他没想到秦无病竟能睡到这个时辰,连累他等了这么久,一宿没睡不说,一会儿还要快马加鞭的去追主子。
秦无病嗯了一个长音,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德喜略一躬身,面无表情的说:“我们几个在等秦小七爷起身离开。”
秦无病愣了一下,随即又挑了挑眉,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他很失落,昨晚一通卖力的演出,再看到德喜等在这,他还以为自己欲擒故纵的方法见效了,却原来只是梦一场!
明州府一行……全靠自己了!
他苦笑了一下问道:
“不知黄老板打算如何处置这家客栈?”
“烧了!”
“烧了?”
“秦小七爷不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吗?还是快快启程吧!”德喜显得有点不耐烦,眼皮都没抬,转身向客栈门口走去。
“有劳公公了!”秦无病高声喊道。
德喜一个踉跄,差点趴到地上。
秦无病在后面抖动着双肩,没有笑出声,心情多少缓解了那么一点。
离开客栈的时候,秦无病回头看了看那块招牌,此时天光大亮,‘百味客栈’四个大字倒是清晰的很,只是年头长了些,有些笔画被风雨洗刷的淡了些,脏了些。
秦无病寒着一张脸上马,人生百味,谁都逃不过,但想让他最终白来这一世,门儿都没有!
……
再次启程,秦无病的骑术莫名的进步了不少,虽不至于风驰电掣,但是已经比昨日快了很多。
其实这跟秦无病的心情有很大的关系。
无人帮扶便只有死路一条吗?秦无病心中装满了各种不忿和不服,难免咬牙切齿,双腿用力,马儿自然就跑的快了些。
即便如此,五人还是在晚间住了客栈转天上午才到了明州府。
秦无病最不喜拖沓,他既然知道等着自己的可能是什么,拖也没有用!
他眯着眼睛先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高大的城门,之前各种雄心壮志,此刻都归为了平静,他想:只要不是横着出来,就算赢!
明州府属江南省,领两州七县,管辖之地河道纵横,交通便利,商贾云集,能工巧匠辈出,漕运,盐运,皆以明州为中心。
明州府周边地方上缴皇粮国税必经明州北上京都,明州城内有盐运使衙门和大量盐商,只因最大的盐场便在明州管辖内的乾州。
民间都称“天下殷富,莫逾江南,江南繁丽,莫盛明州”
所以方如山虽只是个县令,却不知比其他地方的府尹强上多少,他怎会不小心呵护着!更何况是明州府尹的蔡友坤蔡大人了。
秦无病没见过蔡大人,但从方如山的言行中便知是一只大蛀虫,还是体型硕大的那种,秦无病在路上做了几个推论,就像他跟黄老板说的那样,对于他而言,恐怕都不会有好结果,是他一开始想简单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秦无病在马背上可没有白颠簸,既然之前想简单了,现在往复杂了整一整就是了,想要他的命,那也得看看他愿不愿意给,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
进了明州府的城门,秦无病一路高昂着头,福尔摩斯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按照小福给的路线慢悠悠的走向府衙。
秦无病刚晃荡到府衙那条街上,远远的便看到方如山正一堆人围着,小心翼翼的下马,秦无病乐了,快走两步赶了过去。
“堂尊一路辛苦!”秦无病高喊着。
方如山刚踏实的站到地上,被秦无病这一喊,双腿抖动了一下,这才寻声望去,他一看是秦无病,想咧嘴笑一下表示礼貌,可他累得忘了这项技能,所以秦无病看到的是一只呲着牙的肥仓鼠。
方如山自是很高兴在见到蔡大人之前先看到秦无病,这样有些问题就不用他应对了。
可惜,蔡友坤没有给方如山偷懒的机会,他先命人收押了于世成,然后把秦无病晾在一边,单独跟方如山谈了很久……
秦无病在耳房里从太阳高升等到太阳西斜,中间喝了两壶茶,吃了一碗面,上了几趟茅厕,无一人与他说过一句话。
他也不急,把还记得的歌都哼唱了一遍,心里一遍遍分析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方法。
直到天色暗下,才有衙役将他带至府衙正堂边上的厢房内。
蔡友坤一身便服坐在上首悠悠喝着茶,秦无病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
秦无病躬身喊了声蔡大人,便站到一边,垂手而立。
“你可知罪?”半响,蔡大人才从口中挤出四个字,听着慵懒却又透着一股子威严。
秦无病笑呵呵的答:“有没有罪,我说了不算,知不知的也就无所谓了。”
蔡友坤这才抬眼打量起秦无病,在他看来,晾了多半日,现下又是在正堂边的厢房里,他只要一吓唬,这个小捕快必定屁滚尿流,到时他想怎么安排都可以!
可他没想到秦无病如此镇定。
“你倒是个明白人!可惜书读的少了些……”
“读书何用?若是只那一种用途,天下可以无书!”秦无病依旧垂着头。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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