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垂下眼睫,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诡异的寂静自空气里蔓延开了。
良久,程砚手上稍稍用力,压下门把的同时,冷漠地开口:“刚刚忘了说,以后良心不安也别拿我当借口,我跟你可不是同一类人。”
外面走廊,宋西亭双手插兜倚靠在墙上,看见程砚从里面出来,他挑了下眉:“如何?”
程砚带上门,问他:“你知道李守勤搬到春熙路以前住在哪儿吗?”
“问这个做什么?”
“去看看。”
……
太阳落山,夜色如浓重的阴霾渐渐掩盖繁华的江城,宽敞的马路车辆川流不息,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此时一片灯火通明,与老城区的破旧森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房东于阿姨接到电话很快赶了过来。
昏暗寂静的楼道里响起了钥匙开门的窸窣声,于阿姨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空气里有很多细小的尘埃起伏,她捂着鼻子皱了下眉,一边开灯一边问:“这屋子已经快两年没人住了,你们要看些什么啊?”
灯亮后,程砚和宋西亭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屋里空荡荡的,满是灰尘,就客厅里剩下几样家具。
程砚一眼便扫完了。
宋西亭回头问:“上一个租客搬走后这里就没再租出去了吗?”
“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我这间屋子以前死过人,谁敢租啊!”
于阿姨虽说心里郁闷,但嘴上也没有说李守勤什么坏话,毕竟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而且当初李守勤搬走的时候还给了她一笔补偿金,也算他有良心。
宋西亭向于阿姨打听消息的这一会儿功夫,程砚已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又去了走廊最后一个房间。
宋西亭进来的时候,程砚正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熊玩偶,显然是没有收获。
“你到底在找什么?”
宋西亭突然想起他下午在审讯室里说的那些话,一下明白过来,不由提醒他:“就算李守勤之前真的把赃款藏在这里,都这么长时间了,肯定早已经销毁或者移到别的地方了。”
“我知道。”
程砚放下小熊,转身扫了一眼房间各个角落。
宋西亭委实看不懂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程砚拉开一个抽屉:“说了你也不信。”
听见这话,宋西亭顿时没好气:“你很了解我吗?你不说出来听听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程砚关上抽屉,拍了拍手里的灰,尔后扭头看向宋西亭,两人目光相接,几秒后,他移开,淡漠地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算了。”
宋西亭:“……”
不知道为什么,拳头硬了。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宋西亭脸色不太好。
于阿姨在门口打电话,见他们出来,忙掐断电话询问:“看完了?”
宋西亭嗯了声:“今晚麻烦您了。”
“小事。”于阿姨摆了摆手,忍不住八卦:“不过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跟老李有关啊?”
宋西亭嗓音低沉:“抱歉,我们不方便透露。”
“这样啊……”于阿姨有些惋惜,但也没为难他们:“行吧。”
宋西亭正要告辞,一回头就看见程砚站在南面的墙前一动不动,背影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在面壁思过。
“程砚?”
男人没有反应。
宋西亭抬步朝他走去,蹙眉:“你看什么……”
话音未落,宋西亭目光一凝。
程砚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日历,时间是2017年的,他翻开的那一页,有个地方被红笔圈住了,非常显眼。
宋西亭眯起眼,确认:“于阿姨,这本日历也是李守勤留下的吗?”
“我看看。”于阿姨过来瞧了一眼,记性很好:“没错,是他的。”
她站在原地环视了一圈,自顾自地说:“这房子一直租不出去,我也就没有请人来打扫,今天如果不是过来给你们开门,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得找人来清理一下了。”
闻言,宋西亭就问:“那这本日历我们能带走吗?”
于阿姨愣了下,很爽快:“当然没问题,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回到车上,宋西亭立马给赵文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詹云过世的时间,很快有了答案。
“7月19日。”
正是日历上被红笔圈出来的地方。
挂断电话,宋西亭把日历往前翻了一页,指了指:“为什么6月31日李星星车祸过世这天没有圈出来?单单就圈了詹云过世的时间?是有什么特殊含义,还是……”他停顿了下,皱眉:“他随便画的?”
车顶的灯光投射在程砚身上,他低头翻着手里的日历,额前的刘海掩去了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线条分明的轮廓透着一丝锋利。
上车以后,他就这样一直保持沉默,没说过一句话。
宋西亭系上安全带:“在想什么?”
“这附近有墓园吗?”
程砚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
宋西亭拿出手机边查边问他:“找墓园做什么?”
“还记得我上午离开审讯室前问李守勤的那个问题吗?”程砚望着前方某一处,深沉的眼眸翻滚着暗涌:“如果我是凶手,杀完人以后会把证据藏在哪儿?”
宋西亭指尖一顿,侧眸看向他,神色复杂。
窗外是大片浓稠的黑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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