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1日,太阳落山,天刚黑下来,沉沉的夜色就如同一座冰冷的监狱,笼罩着整个寂静广阔的海面,将人困在其中。
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因为长时间的浸泡相貌已经无法辨认,不过警方通过他身上找到的身份证,证实了他就是失踪多日的胡斌。
除了胡斌的尸体,警方还在海里打捞上来了一辆有些破损的黑色轿车,经调查发现属于报失车辆。
宋西亭接到电话后立马带人赶来现场。
报案的是一对情侣,两人开车来海边约会,原本计划来看夕阳,没想到夕阳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了一具尸体飘在海面上,把两人吓得够呛,然后就报了警。
五六辆警车、救援车靠海边七零八散停着,黄色警戒线内,法医正在对胡斌的尸体进行初步检验,很快有了判断,胡斌的死亡时间预估超过二十四小时,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肺里积水,十有八九是溺水而亡,当然,还需要把尸体带回去进行病理解剖和毒物分析,才能给出准确的尸检报告。
宋西亭听完法医的陈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抬上车的胡斌的尸体,漆黑复杂的眼眸沉冷如水。
赵文走过来报告:“宋队,都检查过了,车里没发现其它东西,但是车身表面有凹陷和磨损的地方,不排除胡斌坠海前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又或者车子失控才坠海,这些得等技术大队的检验结果出来。”
宋西亭收回目光,蹙眉:“胡斌的钱包呢?”
“一张身份证,两张银行卡还有几张百元现金,没了。”
赵文现在的心情非常郁闷,还有些暴躁,四点多的时候,他们小组正在会议室从头复盘案件,正提到下落不明的胡斌,没想到过了会儿就接到了他的死讯。
宋西亭却想起了姜戈之前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姜戈说,胡斌会死。
现在,胡斌真的死了。
……
姜戈连续挂了三天吊水,重感冒终于好了,她傍晚吃完饭,刚吞下医生开的最后一包药,就接到了公安局的来电。
电话另一头是宋西亭。
“胡斌死了。”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姜戈攥着手机的手倏地一紧,耳朵嗡嗡的,像被人当头一棒。
挂断电话后,她在沙发里呆坐了五分钟,然后披上大衣在寒冷的冬夜独自前往公安局。
因为宋西亭和姜戈的关系,这次审问,他被摘了出去。
审讯室的灯很亮。
白晃晃的灯光落在姜戈脸上,导致她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像镀上一层几近透明的冷白皮滤镜,脆弱又易碎。
赵文进来的时候给姜戈带了一杯水,还冒着热气。
他递给姜戈:“喝杯热水,暖暖身。”
“谢谢。”
姜戈知道肯定是宋西亭交代的,她感冒初愈,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她两手圈着纸杯表面,滚烫的温度很快取代了冰冷,包裹她的掌心。
赵文翻开本子,按了下水笔,他知道姜戈跟宋西亭关系不错,还是从小一起长大,但事关命案,他得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姜小姐,你是如何提前得知胡斌会有危险?”
他问的还算委婉。
换个不认识的,应该会直接问,你怎么知道胡斌会死?他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姜戈垂着眼睫,睫毛轻轻颤抖。
她能说实话吗?
不能。
不管是宋西亭还是程砚,这两人都不相信平行时空这么荒谬的事情。
如果她现在实话实话,认为她疯了的人又会加多一个。
但是如果不说,她该怎么解释?
姜戈抿了下唇,语出惊人:“我做梦梦见的。”
赵文一愣,瞪大眼睛。
玻璃墙后面,宋西亭站得笔直,双手环抱在胸前,平静地看着姜戈。
旁边王毅景皱了下眉:“做梦?”
审讯室里,赵文发出了和他一样的疑问。
姜戈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在这之前,我并不认识胡斌。”
这一点她没有撒谎。
赵文已经查过了。
但是,做梦的这个解释真的难以让人信服。
梦见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在不久的将来会有生命危险,且不说真假,正常人哪会因为一个梦惊动警方?
赵文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姜戈看得出他很难接受这个解释,太离谱,她也觉得,但没办法,她只能这么解释。
女人神色坦然。
不像是扯谎。
赵文噎了半晌,顺势问下去:“你在梦里,都看见了什么?”
反正已经开了这个口,不管他信不信,姜戈把2019年的程砚所告诉她的胡斌案的细枝末节,重组了下语言,陈述了一遍:“我梦见胡斌失踪了,失踪期间没有警方找过他,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直到一年后,他的尸骨被人发现,就埋在滨海公园一棵大树底下,之后警方在他的衣物里找到了一张名片。”
“什么名片?”
“人民医院心脏外科周礼讯周医生的个人名片。”
赵文的瞳孔一缩。
他停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旁边的玻璃墙,压下内心的复杂,克制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
姜戈摩挲着纸杯的表面,轻声:“梦里的场景过于真实,我醒来后一直很不安,就打给了西……宋警官,让他帮忙调查胡斌的下落。”
赵文问题犀利:“可是你怎么知道胡斌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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