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出墓,外间的天是黑的。
宋天恩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在墓里面究竟困了有多久,但他们又饿又累,出来时都已经身心俱疲了。
霍言枉走在最前,他的肩上扛着王阳一,脚边就跟随着那只白猫,宋天恩和另外两人则互相搀扶着彼此默默的跟在后面。
宋天恩仿佛现在才发觉这阳差其实是份高危工作,且看他入职才一个多月,这生死关头就已经跨过数遭了,可见这四万块的月薪真不是那么好挣的。
这白猫看起来颇有灵性,它有时走着走着脚步会慢下来些,冲着霍言枉喵喵叫两声,霍言枉就会停下来,它跳到他怀里,然后被他抱着走一段,等想玩儿了再又跳下来。
原本在宋天恩印象中的店长应该既神秘又强大,现在他终于看到本尊了,却又觉得除了刚刚那两点之外应该再加一点,温柔。
温柔并不是指他对人,宋天恩甚至觉得在霍言枉的眼中其实根本就没有人。
自从解决了鬼将军后他连看都没有看过他们几人一眼,简直完全把他们当成空气,可偏偏这个神秘的店长对着自己那只猫又特别的温柔。
这种迥异的反差使得宋天恩对这店长莫名又更好奇了几分。
月上中天。
月光铺洒在山间的泥土路上,风吹过时带起树叶沙沙的声响,脱去了这层诡谲的外衣,现在这座山看起来平平无奇,如不是几人刚刚劫后余生,那走在这样的小道上心情或许还会有些惬意。
原本一直无人说话的,但走着走着,宋天恩却听到了前头的霍言枉冷不丁的开口了。
“谁是宋天恩?”
宋天恩一听点到自己的名字,才刚楞了一下就立即走快几步到了霍言枉的身侧。
“是我。”
霍言枉转头看了他一眼,宋天恩才刚跟他对视一秒心里就生出了忐忑的感觉,这个眼神的威压太强,跟他对视时间久一点他都有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
“你是宋慈后人,你什么都看不到吗?”
宋天恩一下就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脸上立刻就红了。
“看到了...我看到了墙上黑色的‘卍’字印记,但是我没有在意,更没有提醒师兄小心,所以才害师兄变成这样,是我的错。”
说起这个宋天恩自己的确是自责的,像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每一次他明明都是看到了,但却都没有在意。
他的眼睛能看到阴阳两界重合的那部分,可又因为他匮乏的认知和理所当然的判断,他总是会下意识的选择忽略。
他忽然很能理解李程翌,李程翌有时分不清出现在身边的是人还是鬼,他其实也一样,阴阳印记区别不出。
“这跟你没关系,是这小子自己狂妄,下墓前没有先竖黄旗问天机,否则他祖师爷就会告诉他这墓他没能耐下。”
霍言枉说的轻描淡写。
宋天恩之前就听师兄自己提过,茅山术在施术前要先设法台,然后在台前插一杆黄旗,旗上画窥天符,以窥天意。
如若旗杆折了或旗子倒了,这便是天机,又或者说会有施法人斗不过的力量,那也必须立即停止施法,否则轻则折寿,重则立毙。
师兄也曾悔不当初没有先按流程走一遭,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是事赶事赶上了。
“师兄也是救人心切...”
宋天恩下意识还是十分向着王阳一的。
不知为何,听他说这话,霍言枉的嘴角却是勾了一下,就这流露出来的一丝笑意,倒让宋天恩有些看愣了,想着原来这人也会笑?
“你的先人因为有了这双眼睛,从此踏上了一条问冤之路,他穷其一生都在研究这门学问,为生人洗冤屈,为尸骨鸣不平,颇有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风骨,让人佩服。”
这话就仿佛一阵风吹进了宋天恩心底,也悄悄拂动了一下他的心弦,宋天恩听着时脑子空空的,但目光却是灼灼的看向了霍言枉。
“我很好奇,你有了这双眼睛会踏上一条什么样的路?”
“我也不知道...”
“能看到一个灵魂留在世上最后的印记,知晓他的悲喜,看到那些他至死都不能释怀的执念,那是种什么感觉?”
“人死如灯灭,那是一种很悲伤的感觉...”
霍言枉低沉的声音就如同是一种蛊惑,宋天恩的思绪不自觉便被他的话牵引了进去,他现在的心情也有些怅然,因为同时他也想起了那可怜的一家三口,还有墙上那些血红的掌印。
霍言枉确实很像一个智慧的长者,他的头发花白,如果单看背影的确会让人误会他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但他的面容却十分年轻,看起来至多三十出头。
他的身上肯定藏着很多的秘密,宋天恩不禁这样想着。
回到村里才觉夜深,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灯也熄尽就宛如一座沉寂的死村。
宋天恩到此时才知霍言枉来找他们只是因为发现王阳一的命符烧了,他其实根本就没进过村子,更不知道神婆也在这里,这就更加凸显了他的神秘。
他是怎么知道几人正被困在墓中的,又是怎么能迅速的找过来的呢?
宋天恩没问,但估计问了店长也不会回答。
宋天恩凭着记忆领着他找到了暂住的村民家里,这是栋自己盖的两层楼,二层是主人家,从窗口望进去已经黑着灯,一层就是留给他们居住的,此时却还亮着一盏孤灯。
李程翌走上前去敲院门,伍玥过了好一会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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