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公子站立良久,才长长的叹息一声,步履沉重的向前走去。
一切重归于寂静。玟玉眼中露出惊骇之色,显然她知道那个红袍公子是谁。
但杨牧云却对眼前发生的事表现的很淡然,他经历过的事已足够多,任何一件都足以让风云变色。
“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而且也从未来过这里。”杨牧云盯着她惊恐的脸色,用一种平复的语气说道:“刚才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你自己也要尽量把它忘掉,”顿了一下,“如果你想好好的活着,就按我的话去做。”
“可他......他是......”玟玉看了一眼红袍公子远去的方向,想再说下去。
“你看错了,那不是他。”杨牧云打断了她的话。
玟玉一声娇呼,扑到了杨牧云怀里,“杨公子,我......我好怕!”
温香软玉扑满怀,杨牧云却并没有**的兴致,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香肩,“别害怕,你只要记住我对你说的话,你就不会有事的。”
“真的么?”玟玉抬起雪白的脸颊,娇怯怯的问道。
“嗯,你现在就按我的话去做,”杨牧云鼓励她,“就像平常一样,脸上不能带有丝毫异色,走路的时候不能快也不能慢,双目平视......”
杨牧云是从周王府的一个侧门走出来的,出来之前又对玟玉安慰了一番,直到她心情平复。他没问那个红袍公子是谁,他也并不想知道,因为他不想卷入这场麻烦之中。他本就是个过客,如不是毒发病倒在这里的话,可能开封城他都不会进。
出门的时候他通报了身份,守门的卫士就立刻放行了,看来他们知道他是王爷请的客人。
开封城内的大小街巷、胡同有一百多条,市井繁华,人流众多。杨牧云行在其中,别有一番感受,他是江南人,第一次来到北方,对这里的话语言谈,人物风貌,都感到很新奇。
开封是八省通衢,大明各地的商人往来此地,各处的商货便都汇聚于此。山西潞绸、临清首帕、吉阳夏布、六安芽茶、四川黄杨木
梳等,以及京、杭、青、扬等处运来粗细暑扇、僧帽、头篦、葛巾、白蜡等货应有尽有。
更让杨牧云感兴趣的是这里的饮食,他是湖州人,日常三餐以大米为主。但北人主食面,各种切面、素面、皮酢、火烧、烧饼、饮食粗馔等铺连绵不断,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按察司署西边的马记羊肉面店,拽出的细面如银丝一般,再浇上羊汤,放上葱丝香油,那味道,光看都让人谗言欲滴了。
杨牧云当即入内,在一张靠窗的餐桌旁坐下,要了满满一大碗羊肉面,挑起筷子像那些北方食客们唏哩呼噜吃了起来。
“五爷,我们就在这里要一碗面吃好了。”这时店里进来了几个人,一个身穿短衫的汉子说道。
杨牧云听了心中一热,来人说的居然是湖州乡音,远隔千里的中州之地居然能听到家乡话,让他倍感亲切。他不禁抬起头,目光向那几个人扫去,他不禁一愣,手中的筷子也落在了碗里。其中一人身穿灰色湖丝长袍,头戴平式幞头,唇上两撇鼠须,这不是湖州城南吕仪钟吕府的那个管家么?
看到了他,杨牧云的思绪又回到了好几个月前,那是春天时湖州府衙门前放榜,他中了头名秀才。却被吕府的人诓到了城南吕仪钟府上,逼他和那位身材如海象一般的吕小姐成亲,幸亏那天他成功逃脱,否则......他现在想起来都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怎么回来到这里?”杨牧云心下暗道。
“五爷,你说这么热的天,这么远的路,”短衫的汉子坐在长条凳上,提起茶壶给吕管家倒了一碗茶,“这一身土一身汗弄的,可把大家伙儿给累坏了,这东西拉到哪儿不是卖呀,为什么东家带着咱们来这么远的地方?”
“瞧你那怂样儿,脑袋竟长屁股上了,”吕管家轻蔑地瞪了他一眼,一撇嘴,“商机,商机懂么?开封为中原文化胜地,是文人雅士汇聚之所。读书人多,前来应考的举子也多。这文人雅士么,都喜欢文雅的物件儿,我们湖州的善琏湖笔,丝绸,宣纸,砚台,在这里可是大受欢迎,没见咱们的货一到,开封的商铺老板们都争着请咱们老爷吃饭么?”
“也是,咱们老爷现在到处受人吃请,这酒楼上一坐,小酒一喝,花不溜秋的小娘们往怀里一抱......要我是老爷,就是给我个神仙,我也不去做呀!”周围几个人听了都嘿嘿淫笑起来。
“你倒想的美,”吕管家乜了他一眼,“你就是投个十七八回胎,这老爷也轮不着你去做。”
“对了,吕管家,”另一个汉子对他说道:“你一说应考我倒想起了咱姑爷,他现在去杭州参加乡试了,现在应该考完了吧?”
“哪有那么快,”吕管家咕嘟一下喝了一大口茶,“没见府衙门前来报考的举子都排起了长队了么?今天是报名参加乡试的最后一天,报完名,几天后才能去贡院参加科考,考完下月才能发榜。”
“那姑爷考上了是不是就可以做官了?”那人接着问道。
“这还不行,”吕管家沉吟了一下,说道:“乡试中了才只是个举人,只是有了做官的资格,但能不能做官就不好说了。我听说中了举人后,明年春天还得进京到皇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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