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释死赖在床上不肯走,楚子亦看着他耍赖的样子又气又笑,拍了拍他,“明天妈妈会上来叫我起床的!”
楚母开门看到这么一幕,作为教育工作者可能接受不了。
樊释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楚子亦从柜子里拿出了备用的被褥。她的房间内是木地板,平整光洁,铺上厚厚的褥子睡起来也不算难受。樊释洗漱完了之后,充满怨念地躺在铺好的地铺上,像是只被遗弃的大猫。
楚子亦受不了他故作可怜的样子,樊释最近常常丢掉节操,做出以前不会做的举动,一扫往日的沉默和阴郁。倒不如说,他似乎越来越狡猾了,变得会拿捏楚子亦的心情,知道什么招数对她管用。
楚子亦吃软不吃硬。
楚子亦关了大灯,只留了床头一盏小灯。她躺在床上,拉了拉被子,还能隐隐看清躺在地铺上的樊释,好奇道,“你今天去首府院了?”她刚刚听到樊释提起首府院的老头子,猜测他今天与他们正面交锋了。
樊释感觉褥子很软,放松身体,漫不经心道,“是啊,他们让我带头去消灭智能人。”
他早就猜到首府院邀他回去是目的不纯,没想到这么直接地就要把他转换成战力。当初林易的袭击流露出智能人可以达到精神力10级的消息,现在首府院急于推出一个新的人物在公众前树立信心。樊释是联盟中唯一达到精神力10级的人,虽然首府院内许多议员持怀疑的态度,但是现在也只能推出樊释在台前了,有总比没有好。
楚子亦有些发愣,“……你要去么?”林易带领智能人前往了联盟的边缘处,剿灭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现在没有人了解智能人的觉醒原因。只要人工智能存在,那么智能人就极可能源源不断地出现。
樊释自然也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我跟他们打太极,这种事情并不容易了。老师曾经打碎了智能人领袖的人工智能核心,他想要修复核心并不容易,估计这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太会有大动作。”
人工智能核心是智能人最重要的部分,夏博大师曾经击伤了林易,他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修复核心。这段恢复时间内,他是绝不会贸然向联盟开战的,再加上智能人国家刚刚起步,现在其实处于劣势。
楚子亦倒是能理解首府院的心思,他们想要将智能人在萌芽阶段直接消灭,但是这种以暴制暴的手法真的有效么?现在觉醒的智能人领袖是林易,杀死他之后仍有可能冒出其它的智能人领袖。
“这样方式真的有用吗?”楚子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以暴制暴地解决着问题,消耗着战力。如果联盟有一天再也没有能与智能人抗争的人物,他们怎么抵挡新觉醒意识的智能人呢?
樊释挑眉道,“首府院的思维向来是这样。”虽然智能人看起来处于弱势,但是剿灭的大军一旦逼近,难保他们会发动报复性的袭击,到时候的损失也不是联盟能轻松承担的。如果樊释挑了这个担子,绝对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因为不同所以排斥,因为不理解所以隔阂,如果我们建立智能人的专区呢?既然林易以反抗人类压迫、谋求自由来号召各地的智能人加入,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从根本处瓦解他的理由?他所谋求的自由,我们送到智能人面前,聚集在一起的理由消失,这个集团也会很快不复存在。”
“你的胆子真是大,让他们明目张胆地建立行政专区么?”樊释倒是习惯了楚子亦的异想天开,提醒道,“你不要忘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工智能和人类可不一样,怎么可能真正和平地相处。
楚子亦倒是不太赞同,反驳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是同一族类,心灵也并不是相通的,独立的个体间不可能拥有完全消融隔阂的理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再宽松一点?消灭具有恶意、威胁公众的智能人,留下和平的那部分总比全部剿灭要好,萌发自我的意识并不是一件有罪的事情。”
楚子亦觉得她大概天生是个理想主义者吧,想法都天真且不现实,可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小时候,她其实很恐慌自己的体质,呆在群体之中就会让她产生厌烦,精神力发生波动,这其实是极不正常的。
楚子亦很聪明,她明白,如果成为世人眼中奇怪的孩子,需要抵抗住多大的压力。她一直努力安安稳稳地生活着,去做会让周围人接受、赞颂的事情,以优秀的面具来掩盖自己的不正常。她的父母从未对她有多高的要求,但她逼迫着自己这么做。直到夏博大师告诉她,差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完全相同。
她大概从那时才摘下了面具,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而不是别人眼中的世界。
每个个体都是不同的,有所差别再正常不过。如果有一天乔治也真正觉醒了自我的意识,肯定也是与林易不一样的智能人。既然如此,人们又怎么能一竿子打死。
樊释皱眉道,“同一族类心灵也不是完全相通?你这个骗子!”
楚子亦还陷入刚刚的情绪之中,一时间被这句谴责砸懵了,“???”
樊释不满道,“所以你对我也是有隔阂的?以前说我们互相理解也是假话喽,你这个欺骗感情的骗子。”
“!!!”楚子亦简直崩溃了,樊释恢复正常后胡搅蛮缠的能力直线上升,她无奈道,“这怎么能算是一回事?你这是强行给我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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