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赵玲珑,她耍酒疯时竟然喊着苏御的名字。
众目睽睽之下,这让一向极爱面子的长安郡主如何下得来台。虽然唐灵儿明知苏御与赵玲珑并无关系,可这事一经发生,难免有人说三道四。郡主心中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不过唐灵儿今日表现得还算不错,心中隐忍并未因此斥责苏御,只是叫苏御尽量远离是非女子。
苏御觉得这一日长安郡主显得格外温柔,甚至给人一种蠢蠢欲动之感,但最后唐灵儿还是请苏御离开,并未发生什么事。
苏御回屋问欧阳镜,你是不是把红绿药丸送给过赵玲珑?
欧阳镜说:送过一大箱。
——
欧阳镜离开时已是掌灯时分。
不久后唐怜走了进来:“苏师兄,雁师姐要见你。”
“哦?在哪?”
“跟我来吧。”
苏御与唐怜在一家小酒馆见到雁悲鸣。雁师姐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短打黑衣,不苟言笑。她的眼睛里永远带着一抹杀气,这一定是杀人太多导致的。什么时候见到她都让人心中一凛,不敢冒犯。
三人见面,只是简单招呼,便来到二楼。
雁悲鸣道:“宫里消息,说皇帝要惩治墨家,而红黑神教八百教众早已让皇帝不安。我今日来找你们,是要告诉你们,要想让红黑神教延续下去的话,就不能留这么多人。在短期之内把人数降到二百以内,否则将有灭教之危。”
说完话雁悲鸣就要走,苏御拦住去路道:“雁师姐,既然放不下,就回来吧。大师兄已经离开,你心中还有什么芥蒂呢?”
“我不想再管教派的事,不是因为大师兄。”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已没了目标。”雁悲鸣放缓口气:“我本不善经营,如今你们把教派管得井井有条,我很是欣慰。这次来见你们,只是不想让你们遭受牵连而已。从此我就要离开洛阳,再不回来。”
“雁师姐,别骗人了!”苏御郑重道:“如果真的能放下,你早就走了。又何必来找我说这些?”
在神教内没人敢与雁悲鸣如此口气讲话。雁悲鸣脸色难看极了。室内空气凝滞,唐怜竟不敢插一句话。
“神教本已被我放弃,即将彻底瓦解时,是你力挽狂澜。如今一切向好,我怎忍心与你争功?”
——
苏御一大早起来,把奏折揣进怀中,坐上马车直奔内侍省而去。来到御史房,趁皇后还没登朝,就把折子递了上去。
“哎呦,苏郡马也来递折子。”
御史房收录太监冯敬满脸笑意地说了一句。他身旁有两个小太监,看起来面生。
“麻烦公公费心,放到上面。”
说话间,苏御塞给冯太监塞了几块金币。
冯太监苦笑摇头,又把钱推还给苏御,看他脸色,仿佛一言难尽:“苏郡马要想排在前面,只能早点来,别无他法。不过您大可放心,无论排在什么位置,皇后娘娘都会看到的。”
听那些老御史说,以前太监克拿卡要,甚至敢把奏折压上几日。可曹玉簪摄政之后,御史房中气象大变。不仅仅是御史房,九寺五监都变很大,衙门口的口碑逐渐好转。苏御有所耳闻,今日亲身体验,更觉得传闻不假。
苏御把金币收好,换成银币,塞给三名太监,只道是茶水钱,这次三人并未拒绝。苏御还道:“皇后娘娘为国操劳,实在是辛苦。”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勤政,着实辛苦了些。”
梁朝各部门分工明确,绝大部分事务在部门内就能解决,只有内部产生严重分歧时,才会拿到早朝上去说。又或者这件事涉及到多个部门,而部门之间不能协调,而又不想拿到丞相府去说。
梁朝的丞相府、大司马府、御史大夫府,更像是三个摆设。成了三大门阀处理家族事务的地方。只有外国使节来了,才会堂而皇之地聚拢到一起,走走过场。
朝堂是商量大事的地方,每日商讨的事情并不是很多,平均来看也就是半个时辰就能结束。可自从党争爆发以来,情况发生转变,以前在各寺各监能解决的问题,也要小题大做地拿到朝堂上去说。太子、亲王两党为各宗“小事”争论不休,吵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每日不吵上两个时辰不肯罢休,真是佩服这帮人的体力。
苏御经常来御史房看朝政摘要,都是那些能参加早朝的御史每日在朝上的所见所闻所想。通过看这些记录,仿佛能亲自上朝一般,感受金銮殿中的惊涛骇浪。几乎每几天,就要有一位五品以上的官员被革职查办。
可即便如此,两党之争还是愈演愈烈,给人一种前赴后继之感。
尤其是孟氏和西门氏表明态度以来,朝堂之上的竞争更是趋于白热化。作为党争的核心,十九岁的曹皇后和二十一岁的庚亲王,正在接受前所未有的磨炼。而天赐皇帝整日倒在后宫。
苏御每次想到天赐皇帝时,总感觉他是在阴恻恻地笑着。朝堂上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递交奏折之后,苏御便留在内侍省等消息。他递上去的折子会被曹玉簪看过一遍,经筛选决定是否在朝堂上说。如果不在朝堂上说,下朝之后可能会在后殿召见御史。又或者皇后直接批复,将折子送回御史房。
从早晨一直等到中午。看着诸大臣从正殿走出,诸“斗士”又吵了两个时辰,尚不知今日都吵了些什么。有五品以上的御史回到御史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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