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认为,那一万套锁子甲就算不是孔硕的,也与他有所关联。
这小子以前是靠抢劫“军火”发家的,如今有钱了,不干抢劫的营生,反而开始生产。
胆子是真大。
虽然孔硕咬死不承认,可苏御还是把丑话说到前头:如果这事果然与你有关,将来一旦暴露,别怪唐氏不管你。
孔硕连连称是。
苏御冷静了一下,又察觉到另外一个问题。孔硕这老小子好像故意下套。他的本意可能就是想让苏御帮忙把锁子甲卖给门阀,可他却说要卖给外国。要知道卖这一万套锁子甲最大的难题不是在云州和莫州,而是在洛阳城。洛阳城对过往货物的检查十分严格。他想把这一万套运出城去,没有玄甲军的批准,或者以门阀军用物资为由,是绝对无法出城的。苏御估计,孔硕刚刚联络上唐氏门阀,绝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招惹玄甲军。一脚踏两船看似多了一条路,却是门阀们最为忌讳的。他孔硕闯荡多年,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虽然想到这个问题,可苏御并没把话说破。相互之间留点余地,适当装傻。
随后出去,继续喝酒。
苏御有些酒意,不想再喝,便起身告退,带着小嬛,牵着马溜溜达达往家走去。
苏御每次离开,孔硕都会派遣七八个打手一路跟随,生怕郡马爷出事。
孔硕如此对待苏御,倒不是只为了溜须拍马,他是真的担心苏御出问题。
好不容易才攀上唐氏门阀这颗大树,岂能让这根树枝折断呢。为了做这个人情,他可是搭进去二十二亿。在他心目当中,行走在大街上的唐家赘婿,其实就是移动的二十二亿。甚至更多。不把郡马爷送到清化坊里,都不允许这帮人回来。
结果一路上,乔装乞丐的谭沁儿一直无法与苏御近身,把小乞丐气得咬牙切齿。
苏御早就看到谭沁儿,见她糗囧模样,不禁暗自发笑。
终于到了清化坊门口,苏御劝打手们回去,打手们行礼告退。这时谭沁儿跑了过来,一手捂着脸,一手举着破碗。
“这位公子行行好吧,奴家要饿死了。”
小嬛立刻挡在苏御身前道:“不许靠近!”
谭沁儿斜了小嬛一眼,继续举着破碗。
苏御指尖点了点小嬛,示意小嬛让一下,转而挡住小嬛视线。
在苏御往破碗里丢铜钱的同时,谭沁儿把一张纸团弹进苏御的袖子里。
“谢谢公子,公子好人,长命百岁。”谭沁儿一个劲儿地行礼。
“钱都给你了,你还不快走。”小嬛催促道:“脏兮兮的,休要碰到我家姑爷。”
如果不是为了乔装,以谭沁儿的脾气,非给小嬛两巴掌不可。
可现在只能憋着气走开。
苏御心中哈哈大笑。
回到清化坊,先把马迁回马厩,抛给马夫一枚银币,马夫千恩万谢地走了。
小嬛道:“姑爷,您可真是个大方人,每次见到马夫都给钱。其实不用给的,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我就不信他还敢对姑爷的马不好。如果真的不好,小环就去小姐那里告他一状,让他连饭碗都没。”
苏御摆了摆手:“哪个人不是过路财神,何必把钱看得那样重呢。”
小嬛噘嘴道:“那可不是,姑爷是有钱人,不知道穷人的苦。穷人都是一文钱掰两半花,还怕吃不起饭呢。”
苏御笑了笑:“谁说我不知穷人的苦。就是因为我见过太多穷苦悲情,所以才愿意施舍。”
“姑爷,您也穷过?”
苏御不回答,而是道:“世人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路行心。舍些小财,我那匹老马便会过得好些。”
“姑爷,小嬛不是坏种,可小嬛却觉得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您施舍。以前我听说过咱老家那边有一位善人,他施舍粮食给灾民,可哪曾想当灾民听说他家有粮时,却打家劫舍,害了他一家人。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家女儿被那群人祸害,怀了孕在河边求死,结果被我娘撞见救了下来。我娘还说,若不是好心,反而不会遭此大祸。”
苏御紧了紧拳头又松开:“不是所有穷人都值得同情,但不能因为有‘以怨报德’的人存在就不怜悯穷人。就好像到处都有好人坏人一样,饥民中也有好人坏人。有那良人,受一饭之恩,记你一辈子,这样的人不是灾民时他也是个好人;有的人,升米恩,斗米仇,这样的人不是灾民时他也是个小人;还有你说的那种人,你施恩他反而害你,这人在不是饥民时他也是个匪性之人。”
小嬛一笑:“姑爷这番话倒是让小嬛释怀很多。”
苏御也笑了笑:“怎的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影响心情。走,咱们去李勋货栈看看。”
到了李家货栈,小嬛去找冯瑜娘说话去了,苏御借机掏出袖里纸条看了看。
纸条上说:北市东二巷水盆羊肉小店。
这应该是佛生门新的联络点,苏御一笑,指尖发力,将那纸团碾碎。
当着李勋的面,苏御不必隐瞒什么。
李勋见苏御指尖力大,暗挑大指:“苏堂的‘流星指’果然不俗。没想到雁教主把这一招也教给您了。”
“哦?学这一招,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有。就好像那落英剑一样单属教主所有,而‘流星指’这一招也只有教主和教主选定的继承人才可以练。”
“你说什么?”苏御一愣。
李勋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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