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火焰中,蕴含着一股对苍天的滔天怒火。
“这是什么火?”石修真身心中一震,目露神光。
直到此时,石修真身才发现,他的身外,一道道火环,以他为中心向远处展去。
七道火环,其中前六道呈现淡金色,唯有第七道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石修真身双眉微凝,这七道火环所散发的气息,正是那名为梧迦的火焰巨人的气息无疑。
“吾的族人,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沧桑的声音,从那火环中传出,直接在他心头响起。
“晚辈石青。”石修真身稍一沉吟,相对韩石而言,他更认同石青之名。
“以石为姓......”那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不多时,那声音再度传出:“吾是石仙梧迦残存的一道执念,数万年来,已然彻底融入这七道火环中,那个山字,是梧迦以自身之躯所化,以魂为锁,将那勾寒封在了第七层。”
“至于此界,藏有极大隐秘,只是你既然已进入,便万难再出去,吾有三问,若能答出,则有一线生机。”
“若是答不出,如何?”石修真身目光一闪,问道。
“灭!”
石修真身神色不动,缓缓默念:“既然如此,还请前辈赐教!”
许久,沧桑之声邈邈而来,“魔妖仙三者何解?”
石修真身心中一动,他没有想到,梧迦竟会与勾寒一样,问出同样的问题,若非他早有感悟,此问,他答不出。
石修真身淡漠的眼神中,忽然有了悠扬的光华,看向那滔天之火。
不可节之欲,犹如暗夜,无不可为之事,这,便是魔。
如川流之前行,随本性而为,存乎一心,这,则为妖。
与石为伴,俯仰天地,有所为有所不为,仙,不过如此!
他传出心念,换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似乎他的回答,触动了梧迦的一缕思绪。
“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
梧迦之音悠悠回荡,那沧桑背后的心如止水,仿佛也被石修真身打破,再一次有了激荡之意。
许久,梧迦之音徐徐传来,“世间之石,净洁者有之,秽污者有之,坚强者有之,脆弱者有之,高贵者有之,凡贱者有之,万古者有之,碎灭者亦有之,功过是非之名罪,皆刻于石!
你我虽是石修,却知否,何为......石?”
石修真身闻言,一怔之下陷入沉默,他的指尖,从地面划过,写出一个“石”字。
看着那“石”字,他虽心有所感,但此刻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欲开口之言,尽数阻拦。
许山曾说过,道可道,非恒道!
真正的道,一定是能说出来的,若是说不出来,便证明他还没有明悟。
石修真身的目光,从那一与丿上掠过,投向了那下方的“口”字,他与韩石,只是修炼的方向不同,但记忆却是相通。
此刻,他的思绪犹若闪电转折,火花突生。
韩石的一生,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经历,更是看到了许多他人终其一生也不可能遇到之事,即便遇到,也不会听到之言,即便听到,也不可能理解那些话语中的道念。
何为石?
可以说,此问并非梧迦与勾寒所问,而是早在他三岁那年,自名为石开始便已有了。
他名石,却不知,何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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