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用竹筷沾酒,数滴酒落入指尖,微微一弹,化作九滴更小的酒滴,弹入四周角落中,瞬间消失不见,没有半分声响。
每一滴酒滴中,都包含着浓郁的石元力,九滴酒滴组合之下,形成一个独特的禁制,可以阻隔任何传讯,此举看似轻描淡写,其实甚是不易,若不是韩石在那云海棋阵中,破解各类禁制十余年,获得一身不俗禁制的造诣,再加上阵道禁极空的记忆传承,今日,他绝难布下如此禁制。
此举,即便换做元婴修士,甚至灵动也无法如韩石这般风轻云淡,甚至这二楼中的许多人都没有注意到此事。
整个二楼,此刻与一窗之隔的长海城,在一个时辰内完全切断了联系。
“原来此人就是废掉陈龙关的韩石,怪不得身着一身青衫,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同样穿了青衫的中年男子,小声低语。
“废话,人家那叫高手风范,不像你小子也穿青衫,就是找不到一丝高手的感觉。”中年男子对面的老者,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入嘴里嚼个不停,边吃边指着中年男子笑道。
说完警告之语后,韩石收回目光,继续自斟自饮,不去看二楼里的众人。
看到韩石如此,不一会,二楼渐渐又恢复了谈笑风生的感觉,只是这里面有了一丝谨慎,连经常口吐脏言之人,似乎也改了性,说话变得文雅起来,私下里更多的是通过捆音成束来互通消息,其中也有数人目光交错之下,悄悄取出传递消息的玉简,给各自的家族和宗门发起消息,这一切,躲不开韩石的灵识。
韩石心中冷笑,却并未出手阻止,在他设下的禁制下,要是能让这些人将消息传递出去,除非韩石故意为之,否则,即便是元婴修士,韩石也有信心截断其传递消息的途径。
岳林与章武德打斗的动静不大,在嘈杂的酒楼中,竟然被各种杂音掩盖住,楼下之人,竟然都没有发觉到此事。
经常跑上跑下的小二,还是吆喝着送菜送酒来二楼,完全没有察觉到少了两个人,只是隐约感觉到,在他给那窗口的青衫修士送酒,那青衫修士对他拱手一笑后,许多常客比平时客气了许多。
连一贯吝啬的张老头,也打赏了二钱银子,几乎相当于十来天的工钱,小二满脸欢喜之色,完全不会想到,他脚下不久前躺着一个死人。
“帮你一个时辰,后面的,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韩石静静地看着杯中微微晃荡的酒意,记忆似乎飞了起来,穿越了时空的阻隔,来到卧牛山下的岁月。
爹每天打铁后,总要来上几杯,娘总是让爹少喝一些,但爹总是趁着娘不注意的时候,要多饮一杯,爹不让他告诉娘亲,时间一长,此事便成为爹与他之间的秘密,他总是很好奇,为何爹对酒如此偏好,小时候也曾偷偷地尝过几次,但那又辣又苦的感觉,让他在此后许多年都未再碰过酒杯。
而如今,那苦辣的味道,依旧。
但其中,似乎又多了一种味道,一种说不清的味道,这种味道,能够暂时冲淡他的思念,在这一瞬间,心弦可以微微放松。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但在众人的感觉中,这段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韩石缓缓站起,朝众人一抱拳。
“多谢诸位。”言罢,从楼梯漫步而下,不多时,便消失在夜色中。
众人的交谈瞬时静了下来,待到韩石消失不见后,大多数人立刻疾速离开,只有极少的几人留在原地,看向韩石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二日,长海城内,关于青衫修士韩石的消息,传得满天飞。
一日之间,城主府二人一死一废,传言皆与这韩石有关,而那叫岳林的修士也被人查出,是城北岳家的玄孙辈,排行第十一,而岳家家主之父,便是岳家的老祖岳海山,修为元丹后期。
岳海山长年闭关,冲击元丹巅峰,试图在寿元断绝前突破元婴,是故将家族事务尽皆交于长子岳鹏,专心闭关修炼。
岳林,正是岳鹏之亲孙,岳鹏虽身为家主却只有元丹中期修为,是故岳家的地位不上不下,家族所在之地有些偏僻,算是一个中等的家族,与那些底蕴深厚的家族,或者是与城主府关系密切的势力,相差甚远。
岳家子弟在长海城中遭人欺辱,常常无力讨回公道,岳家子弟大都自小便心怀悲愤,刻苦修炼,只为看到家族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岳林,便是玄孙辈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天赋不俗,岳林从小修炼速度便远超常人,比他大几岁同为玄孙辈的岳家子弟,有几人修为都已被岳林超越,令岳家长辈对岳林的期望也大了许多。
韩石依旧漫步在长海城中,穿过一条条陌生而又繁华的街道,虽然漫无目的,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今日的街道似乎透出一种拘谨的感觉,有些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而有些人则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眼中透出玩味的色彩,还有一些人看到他出现,便远远避开。
韩石面色平静,步履从容地朝前走去,这一切的种种便如那波浪一般,他投石击水,自然有波浪朝着远处而去,在波浪到达岸边后,便会原封不动反弹而回。
这是一桩因果,波浪由己而生是因,而他便要承受那波浪转折回来的冲击之力,是果。
种下了因,不久,这果便要渐渐成熟。
但他韩石有何惧哉,如此因果,这一生不知道会种下多少,有言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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