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看了眼在阳光照耀下还闪着光的鸡汤,因为冰娘一直在算着时间,这汤虽不再烫手,却还热着,夹杂着香气的白烟徐徐升起,遂又在我眼中隐去了踪影。我又抬起头看到了门柱上硬挺挺地直插着的长刀,咽了口唾沫,却发现嗓子里着了火,不是这口唾沫就可以熄灭的。我全身的血液在一霎那逆流了,打了个寒战,身心俱冷地扭过脖子望向霍去病,他的手还保持着出刀的姿势。
“你在干什么?……”我感觉自己全身的颤抖已经到了极致,咬咬唇挺了过来。
“杀你。”他眼也不眨地应了我一句,一整句话两个字不带任何温度。又似乎是因为他的伤还未全好,刚才那一击为了能杀死我,他出手太重力度一下子反噬回去伤了五脏,这会儿他咳出了血,胸前的殷红一片片地散开。
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而似乎是看够了宫里你争我夺的血腥场面,刘舜只愣住了一两秒,成为了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黑着脸从牙缝中勉强轻声扯出一个形容词“白眼狼”,便两三步蹿上前,挥拳在霍去病脸上重重砸了一下,霍去病几乎没有一点肉的脸上挨了这一击,顿时一个转身倒在床上。刘舜许是太过生气,那一拳用尽了他的全部气力,霍去病整个身子趴在床上,整张木制的床板立刻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声。
刘舜两目发红地瞟了眼半仰地躺在床上只能半睁着眼却依旧目露寒光的霍去病,拽紧拳头又想再出一拳,我连忙唤住他,喊了一声:“舜儿,慢着,我想听听他的理由。”
我顶着一身的寒意,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前,伸手将他扶起坐正,又伸手抽出帕子替他擦净唇角的血迹。而他只是目光不温不冷地看着我,那双眼眸里一点波澜也没有。有那么一霎那,我隐约有种感觉,他看的不是我,而是某个遥远的地方。
我静看了他几秒,原本盈满震惊的脸一变顿时面容严肃地看着他,顿了顿,开口声带严厉道:“说吧,你杀我的理由。我可警告你,我一生气起来绝非什么善类,你必须给我一个足以让我自己也非常想捅自己一刀子的理由,否则……”我皱着眉伸手抓过刘舜还紧拽的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撅起唇凶巴巴地继续恐吓他道。“小心你这身皮包骨。”
他终肯收回淡然的目光看了看我,低声道:“我弟弟霍光很快就会因你而死。”
霍光?这个文弱的汉昭帝最大的守护者,同时也是最大的敌人的传奇男人,执掌了汉室最高权力近二十年的传奇男人。若说此时立在我面前的兄长霍去病是大汉百年昌盛基业的奠基者,而其弟霍光可以算上是大汉朝历史上最优秀的的守业者。
可是此时的霍光不过是一个几岁大的孩童,我与他又素未谋面,又怎么会好端端地与我扯上了生死关系。
我突然呆在原地,脑袋中只能快速闪过一些关于霍光的历史资料,还记得他死于后西汉时期,又怎么会因我一名女子早死了几十年?
我想了想,琢磨着字眼,道:“霍光不可能死于公元前一四零年,你我没有经历过的盛景他将会用这一生轰轰烈烈地创造出来,他是一个比我寿命还要长得多的不平凡男人。”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亏自己还琢磨过呢。比什么不好,跟一个古人比寿命,我出生那会儿,霍光早已化成骨灰安放于墓中供后人敬仰了。
我尴尬地吐吐舌,瞳中映出他眼里闪过的一丝惊疑,但他很快便恢复了无光的漠然神色,咬咬牙,道:“我比你更加清楚这是不是一个谎言。”
他的话又让我一愣,我细细地盯着他的脸看,发白的面色,刘海稍长的一边遮住了眼角,落到眼尾上。说话时总喜欢瘪着双唇,讲话的语调生硬没有感情,鼻子又是塌塌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有点像荧幕中的硬汉。在狱中的一幕幕硬生生地逼入我的脑海,昏黄的灯光下,我看了无数次却只为打发时间的脸,我的眼眸猛然放大,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眼瞟到他脑后那一道结了痂的伤疤,那是我砸的,他就是当日我偷天换日的那个小狱卒,莫非是因为我,他和霍光兄弟才会被人所缚,又惨遭了这般毒打,他费尽千辛万苦逃出来就是为了找到我这个当日的逃犯救回自己弟弟的性命。
所有一切都如此清晰明白,我再不能反驳什么。那一日我急于逃出生天,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般大胆的行为会对他人造成怎样的伤害,而今我却要让两个孩子来替我尝这个苦果。
我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极难看的苦笑,对霍去病道:“我终于明白了是什么事没有了时间。”
他一愣,眼里发出了更冷的光。
我心想着若是此时的长安令还是汲黯倒还好,这位心系百姓、慈悲为怀的长安令许还能听我几句求情的话。遂转过身子,对刘舜道:“现在的长安令为何人?”
刘舜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未反应过来时霍去病已经轻声替他回答了。他道:“哼,你不知道吗?现在的长安令大人是有名的酷吏张汤大人。”
一听到张汤这名字,我心中是又急又无奈,又道:“那汲黯大人去了哪儿?”
刘舜答道:“汲黯因为父皇还在世时河南郡开仓济灾之事早已被皇上所赏识,皇上一登基,便升了他的职,作了主爵都尉,比照九卿给了极高的待遇,这会儿又被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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