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军与徐州军不同,这些兵马几乎都是陈登一手带出来的,吕布的威慑力在这里并不大,所以当骤然糟袭的情况下,这些将士可以毫无畏惧的迎战。
只是结果却并无不同,习惯了与江东军的作战模式,第一次与纯粹骑兵作战的广陵军十分不适,郝昭也并未带人直接冲杀上来,而是以骑射不断绕着车厢放箭,加上队伍中的陈家家将在一开始的时候便被吕布远距离射杀,也导致这些人混乱不堪,面对骑兵的围剿,有人凶狠的往上冲,也有人想要缩成一团来抵抗骑兵的冲势。
指挥体系彻底瘫痪的广陵军,在吕布的骑兵面前,几乎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被郝昭几次诱导,阵型便彻底乱开。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陈登带来的这一批广陵军便彻底崩溃,仅存十几名亲卫死死地护在陈登的车架周围。
赤兔马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陈登的马车走来。
战斗已经停止,十几名仅存的广陵军护在车前,凶狠的盯着四周的骑兵,赤兔马的蹄声以恒定的频率在空旷的大地上回荡,每一步,仿佛都踏在这些人的心脏上一般,随着吕布的接近,这些人感觉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儿巨石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两名广陵军猛的前冲,举矛刺向吕布。
“嗯?”吕布低头,瞥向两名冲来的广陵军,没有动手,但那淡淡的煞气,却让两名广陵军感觉身体僵硬了一般,再难动弹一下,就这么眼看着一人一马依旧以那样恒定的速度自他们中间穿过。
“元龙,要我亲自请你吗?”赤兔马的马蹄声,终于在马车前停止,也让那仅存的十几名广陵军心中齐齐松了口气,竟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着吕布静静地停在车外,这些已经下定决心拼死一战的将士此刻竟然没有丁点儿的战意。
“一别数月,温侯之威,令人叹服!”陈登挑帘,从马车中出来,看了一眼十几名一脸愧疚之色的广陵军,叹息一声道。
“跟我走吧。”吕布没有跟陈登多言,只是一戟斩断那拉车的马儿,对着陈登示意了一眼。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温侯就这般笃定我会跟你走?”陈登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吕布。
“你可以选择跟我走,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也可以选择现在便人头落地,带你的人头回去给陈珪看,会比带你回去更省事,对我来说,并无区别。”吕布已经调转了马头,他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并未准备在这里跟陈登叙旧,他们之间,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
陈登看着吕布的背影,握拳的双手紧了紧,在这一刻的吕布面前,他突然发现,所谓的名士风骨变的有些可笑起来。
最终,陈登选择了上马,骑兵并未去杀那最后的十几名广陵军,他需要这些人去将恐惧和怀疑的情绪,带向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人。
吕布并未赶路,但曲阳距离郯县也不远,哪怕不用去刻意赶路,以骑兵的速度也用不了太久。
只是对于陈登来说,这是一条死路,但他别无选择,以吕布的箭术,他是没能力逃走的,既然自知必死,他也想回去见一见老父,既然已经没有选择,一家人能够死在一起,也并非坏事。
两天的赶路,看着郯县城池已经在视线中逐渐清晰起来,陈登最终还是忍不住打破了他与吕布之间两天来的沉默。
两天的时间里,吕布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看来温侯这次,是铁了心要灭我陈家。”陈登苦笑道。
“陈家如今,应该已经只剩下你父子二人,元龙觉得,我可能放过你?”吕布坐在马背上,回头看了陈登一眼。
“我也并不期冀温侯可以放过我,让我有机会复仇。”陈登想了想道:“只是心中有惑,这郯县将近,登不吐不快。”
很难想象,如此平淡的语气竟是一个身怀灭门之仇之人面对仇人时的语气。
“讲。”吕布的回答依旧简练。
“以温侯的性格,不该灭人满门的。”陈登认真的看着吕布,他记忆中的吕布虽然当诸侯不行,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他同样有仁,不过他的仁只会去做,去默默地坚守,而不会去说。
“因为一个梦!”吕布看着渐渐接近的郯县,淡然道。
“梦?”
“嗯,梦中我在下邳兵败,自缚投降,被曹操悬尸于白门楼上,妻子服毒自尽,妾氏、女儿被曹操赐给功臣……”吕布回头,看向陈登:“我想,若我真的兵败,下场恐怕也差不多,同时也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
“哦?”陈登好奇的看向吕布。
“我是诸侯,不该有的仁慈不能有,否则,纵然我再强,也终会被小人所害。”吕布淡然道。
“看来我父子二人便是温侯所言小人?”陈登苦笑道。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陈家已然灭门,我断无理由再留下你父子二人,至于尔等士人,终究是不肯接纳与我,我又何必屈辱尊严去拉拢尔等?愿为我效力者,我自以诚相待,不愿者,在我治下,可各行其道,阴谋害我者,我会杀到尔等胆寒!”脑海中,那些画面开始回荡,吕布浑身的杀气不受控制的弥漫开来。
“陈家败亡,事到如今,也算是自取之,但我有一言,温侯试听之。”陈登闻言沉默片刻后,看着吕布道。
“讲。”吕布淡然道。
“若温侯此前有如此绝断,曹公不会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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