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一滞,第一反应便是闲鹤大师看穿了她死后复生的事情,但转而又一想,这样的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放在自己身上都是
不敢置信,更遑论别人会往这方面想了。
既不是看穿了她身上匪夷所思的经历,那又是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
沈知镇定的问道:“大师怎会如此问。”
闲鹤大师却是伸出手,将面前摆着的棋盘上的一粒黑子移到了一边,不答反问道,“你能从这里看出什么?”
沈知低头看去,见对方移动的那粒黑子恰好与其他黑子一般,将中间的一粒白子包围了起来,白子看上去,已然穷途末路了。
她摸不透仙鹤大师问这话的含义,便根据自己看到的谨慎的说,“小女并不是很懂黑白棋路,只是眼下看起来,应是白子陷入劣
势,黑子即将将它逼入绝路了吧。”
“看似已到绝路,”闲鹤大师微微敛眉一笑,又将白子动了一下,棋盘上的棋局瞬间变了个样。
沈知看去,脸色却是微变,本该是绝杀的棋局,却在瞬间成了逢生局,白子在黑子的包围下,逃出了生天,这盘棋还没有结束
。
闲鹤大师看着她微微闪动若有所思的眸子,道,“世间万物皆是如此,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都是一番因果,太过
执着,反而会蒙蔽了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本该看见的东西。”
“小施主,你慧根灵性,应当知道老僧的意思。”
沈知被这一番话说的心头一震,好半天才勉强笑道,“小女知道。”只是身在局中身不由己,有些事,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变能看
开的。
“只是不知道我的那支签……”想到了自己抽的签文,沈知忍不住问道。
闲鹤大师缓缓道,“小施主命中自带造化,虽有劫难,却也都能化险为夷,是个好签。”
“具体的签文内容,现在却还不方便告知,三年后,小施主自可再过来一趟,届时,签文释意皆会双手奉上,望小施主见谅。”
沈知虽觉得那个签可能有什么问题,但听到大师这么说,也没法拒绝什么,索性也不是很介怀那道签,便顺势答应了。临到告
辞离开时,闲鹤大师却是将一样东西递给了沈知,沈知接过东西发现,那是一个一个小而剔透的小鱼儿玉坠,精致小巧,通透
青绿中带着微微潋滟的波光,看着便灵动精致。
“这是小施主的缘分,总有到的那一天,还望小施主多加珍惜才是。”
沈知微微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多谢大师馈赠。”
出了禅院,她摸了摸那冰凉的玉坠,她不知道闲鹤大师为什么会将这看着便不像是凡物的东西交给自己,更不知道这样一个东
西为何会是她的缘分。
她的缘分?
她忽而摇头哂笑一声,随手将手中的小鱼儿玉坠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她是为什么回来的,她再清楚不过,这辈子,她便没再想过日后的缘分。
她的存在,只为给上一世惨死的自己,一个交代。
原本被闲鹤大师有些动摇了的内心,一瞬间又冷硬了起来。
进香祈福完毕,沈府的车队便踏上了回程。
沈知的马车就在沈芸的马车前面,回程路上沈芸的马车安静的不得了。
众人心知肚明,这会儿三小姐沈芸怕是心情不大好呢。
入琴入画在车厢里面面相觑,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却见对方十分冷静,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不由暗自佩服,还是自
家小姐沉得住气。
回到府上,沈芸便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没再出来,沈知与她不住同一个方向,回到屋子刚休息没多久,便有人从前厅那边过来
传话。
“爹要见我?”沈知挑眉。
传话的小厮连连笑道,“是的二小姐,老爷在前厅候着呢。”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换身衣裳。”沈知将小厮打发出去之后,面露沉吟,这时,入画惴惴不安道,“怕是老爷要追究小姐您
出门太晚的事了。”
“怕什么,”沈知说道,“这事,本就错不在我们。”
换好了衣裳,沈知跟着小厮到了前厅,沈府老爷沈贺已然等在厅内了,见到她时,脸色显然不甚好看,令沈知意外的是,沈老
太君竟然也在,坐在位子上垂眸敛眉捻着佛珠,闭着眼睛不知道念着什么。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肯定是个兴师问罪的架势了。倒是那便宜后娘荣氏,没有跟过来凑一把热闹踩一踩她,倒是叫沈知有些没
想到。
沈知垂眸,端端正正的福了一礼,接着摆出疑惑不解的姿态,“爹爹将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今早我让人传话给你,说卯时便动身出发,你怎的辰时才动身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沈贺脸色突然一沉,狠狠摔
了茶案上一个剔透的青瓷杯。
“砰”的一声,青瓷杯在沈知身边炸开,裂了一地的碎片。
沈知收回目光,表情惶恐又茫然,“爹地息怒,女儿知错,但这事,女儿确实冤枉。”
沈老太君捻着佛珠的动作一顿,垂着的松垮眼皮微掀,不咸不淡的瞥她一眼,不置一词。
“你冤枉?”沈贺哼了一声,脸色依然不好看,但因为沈知上来就认错的举动,他总算没有方才那般暴怒了,“你倒说说看,你若
是冤枉的,又怎么会整整迟了一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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