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人都开始休息了。给我娘说一声内急后,我便偷偷溜了出去。
夜里的苏府果然和白天的不同,大不同。很静,很静,仿佛如一头沉睡的野兽,或许它已经睁开了双眼,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四周,而我正行走在它的目光里。
想此,我加快了脚步。
如果不是头顶的半轮明月,我真想拔腿跑回去。但一想到被苏敛月压在身下惨败的情形,一咬牙,忍!
我提起水桶,在井口打满水,然后快步走回去把水倒进水缸。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方法,一举两得的法子。我打满了,那么我娘明天就不用提水了,多好!
当我倒第五桶的时候,我累得只得停下歇息。静静的夜,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笛声,我竖耳仔细听,没错,就是笛声!
我没有吓一跳,只觉得惊奇。
笛声隐隐约约,就像此时地上的树影。时而婉转,时而多情,而夜,不再是静谧而恐怖,连夜风,都多情地扰人青丝。
我眯起眼,难得地欣赏起夜色来。明月在天,地上有影,风动,影动。可是,笛声忽然低沉下来,风止云舒,那是一抹浓的化不开的低语,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发了多久的愣,只知道,当眼前出现一个人影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一身粗布蓝衫,手执一把翠玉笛。
刚才的吹笛人?
“大半夜打水?”清凉的声音就像夜里的寒露。
我怔怔看着眼前皮肤过于白皙的少年,恍惚道:“大半夜吹笛?”
“奇怪的姑娘。”他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不曾见过你?”
“我也不曾见过你。”我看着眼前的男子,觉得他才有些奇怪,特别是他的笛声,“你的笛声才奇怪。”
他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你懂音律?”
我觉得他这句话也问得奇怪,难道只有懂音律的人才能评价笛声吗?我摇摇头,“不懂,就是感觉奇怪而已,前面听得很舒畅,后面怎么让人有种气闷的感觉?”
他听罢,又笑出声来,“哈哈,我算是遇到一位知己了。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这样就算知己了?我惊讶,找他?我又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粗布衣,猜不出他是谁。
“你是?”
“我叫苏寒。”
苏寒?我震惊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他就是苏寒!白天没见到的人晚上却见到了。“你和苏敛月真不一样。”心里想的话,就这么被我不经意吐了出来。
他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好笑道:“莫不是你被她欺负了?”
我很没志气地点了一下头,“我提水就是为打赢她,等我练好了手臂——”
他打断我,“哈哈,想打赢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不容易,所以才要更加努力。我不解得看着那张笑得开始泛红的脸,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想打赢一个会武功的人,光靠臂力是远远不够的。”
“那还要什么?”
“还要有比对方更高的武功。”他扫我一眼,颇有些惋惜地说:“而且武功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至少也得七年八载。”
听完他最后一句,我就知道完了,想打过她是不可能了。我叹一口气,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存我的银子了。
“不过……她要再欺负你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帮我?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她是他的妹妹,而我们只是才见一次面而已,“你不帮你妹妹反而帮我?”
他抚了一下笛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是坚不可破的,就像这把玉笛,看着坚硬,其实只需轻轻一击便可粉碎。”
“懂吗?”那双眼睛看向我,忽然变得扑朔迷离。
我摇摇头,因为确实不懂。
“我一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他苦笑一下,看了一眼四周,“太晚了,快回去吧,不然青姑可要锁门了。”
我一拍脑门,竟忘了青姑锁门的事了,对他感激一笑之后急忙走人。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会不会真的帮我,我都是感谢他的。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到如此好听的笛声也是不错的。
对了,忘了问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回头去望,那个身影依旧伫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头顶的明月也没能把他照亮。
我忽然发现,如果有人撑腰的话,走路时腰就能挺得很直。虽然依旧怕苏敛月,可心里却是有了底。
一个可以吹出那样笛声的人,也是应如他的笛声一样,总不会轻易食言的。
可是,可是……当真的就碰见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抚向额头,那里平滑一片,疤脱落后只留下一点淡痕。
“攸然,看见我哥哥没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如实点点了头。而她秀眉一皱,就从我身边径直离去,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
奇怪?我好奇地看向抹正在离去的浅绿身影,到底发生了十万火急的事?要是平时,她要是不和我斗几个回合是绝对不会离去的。
又摸了一下额头,暗自摇头。不管我的事我何必多费心,况且,或许就算我知道,我怎么会告诉她。我恨恨想到。
终于又把今天的落叶扫完了,奇怪为何这花园每日都有扫不完的落叶,明明昨日扫得干干净净,可今早一看,又是昨天的样子。
真想把那些树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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