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策独坐中堂,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沉静,周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让人无法想像他是一位位居一品的当朝首辅。
只是那周身的气息让人无容忽视。
他坐在那里,手里同样捏着一张药方看着,待到萧茗出来,方放下,看了萧茗一眼:“今夜请萧大夫过府,一则因柳福伤势,二则本官有一事不明,所以才冒夜请了萧大夫。”
除了柳策,其余人皆是站着的,陈峰背着手,站在柳策右下方的位置,背着手一脸得意的看着萧茗,仿佛在告诉萧茗他与柳策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一样。
“柳大人请明言,萧茗知无不言。”
而柳策却是没有再开口,反而是他的二儿子替了他道:“今日傍晚,柳福之妻崔氏突然疯魔,将柳管事打至重伤,我们不知就理,后经陈太医一查,发现萧大夫给崔氏的药方里大有蹊跷之处,上面居然有大量燥热之物,长期食之会令人心绪烦燥,内火上升,不知萧大人做何解释?”
柳二老爷此话一出,倒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了。
萧茗……
这就是正头戏了么?
不过,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不然只怕会直接告到京兆尹去了吧!
于是,萧茗看了一眼柳二老爷,淡道:“柳大人,柳二老爷,你此话是何意,难道怀疑我?柳管事的伤我完全不知情,也不明白崔大娘为什么会突然为之,今日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而且我亦为诊过脉,她身体一切正常,恢复良好,也不知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大受打击,没了理智。”
她又说道:“至于二老爷所说的药方,还是让我亲眼见一眼吧!”
陈峰见萧茗死到临头还是如此的伶牙利齿,不由冷笑,轻哼一声:“狡辩。”萧茗已经把那一张方子拿到手上看,他也不再多话,静静瞧着,目光也越来越冷。心里也跟着冷笑:‘药方是你自己开具出来的,难道还能看出个花样子来……’
你是怎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开了这么一张药方出来让他抓了把柄。
这回看你怎么死。
此时,陈峰看萧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萧茗看了看,是出自她手的药方,也是她的字迹,就连用的纸张也是杏林专门配备的水纹纸,其右下有专门的暗纹。
于是道:“此正是我开出来的药方,我竟不知这药方有不妥当之处,崔大娘伤重,我用了人参为她补备益气,难道不可?”
“用了人参没什么不可,但是,萧大夫,你难道不知人参是大补燥热之物,病人长期服用会让人心火旺盛,炽气于脾,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懂?更何况,这药方里不止人参,还有虫草以及枸杞、当归等物,同属大补燥热之物,崔氏长期服之,令之脾火旺盛,易于燥动……,长此以往,迷惑崔氏神智,令暴起伤人,今次只是柳管事,若是柳大人在身边,岂不是伤着了柳大人,你借机剌杀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陈峰一声怒喝,他终于道出了真实目的来,目光盯着萧茗,说不出的快意与紧张。
总之,把柳福受伤一事强加在萧茗的头上来,故意给崔氏开些易致疯魔的药物,暗中加害,让崔氏神智不清突然伤了柳福,若是寻常百姓两口子打个架,这便只是不起眼的小事,无关痛痒的。可柳福的身份不同,他是柳策的身边得重用的仆人,这件事就可以衍生为剌杀柳策了。而崔氏的身体一直都是萧茗负责的,那萧茗就有了剌杀柳策的嫌疑。
柳策是当朝首辅,国之重臣,这个罪名可就大了,至少萧茗一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不得不说,陈峰打的是个好主意,谁叫萧茗这个药方真的有燥热功能呢。
所以,萧茗今晚若是不能很好的解释这个问题,那么她就可以直接从柳策进到京兆府衙门大牢里去了。
这事萧茗能认,她当然不能认了,她也没那么傻到去控制崔氏不是。
被陈峰这么一指认诬陷,萧茗但是险得很平静,只看了一眼陈峰,那眼神像是看傻子一般样,冷冷的道:“陈大人,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受柳老夫所托,勤勤恳恳为崔氏治病,一日都不敢懈怠,如今崔氏痊愈归家,怎么在你的眼里我倒成了暗害柳大人的歹人了。”
萧茗说着,并不给陈峰所驳的机会,于是又对上首坐的柳策道:“柳大人,柳老夫重视于我,令我给崔氏治病,并支付了高昂的医药银子,萧茗才不得不忍痛给开了人参,虫草等名贵的药材,要知道陈大医对崔氏的病情无能为力,差点一命乌呼,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救回来的。”
陈峰……
什么叫他无能为力?
好你个萧茗,死到临头还要踩他一脚。
萧茗哪里管他,只冷冷睨了他一眼:“人参燥热,长期服用确实是有令人上火的燥热之物,只是这个期限陈大人难道不知是多久?而且,我在药方上还开具了黄芪,桅子,蒲公英等清热降燥之物,崔氏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上火易燥的表现,”
陈峰张嘴,他只觉这个萧茗生得好一张巧嘴儿,这样了都还能反驳,于是怒道:“你别强词夺理,分明是你暗中使坏,故意利用崔氏,暗中谋害柳大人。”
同为医者,陈峰心里明白,若是想让一个人发狂,可以用药物控之。
崔氏在杏林长住一月,萧茗肯定是给她吃了什么秘密药物,只是这药方肯定被她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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