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妹小心些。”蒋香媛提醒着,小心的避让地面上坑洼,里面的积水污浊不堪,夹带着一股难言的恶臭。
“还有多远?”萧茗问道。
焦叶巷是平城有名的贫民巷,萧茗与蒋香媛行走在其内不时要注意脚下的陷井,路边不时冲出来的野狗,还要打发掉那些要饭的乞丐。
“快了吧!哥哥说就在巷子尽头。”蒋香媛不确定道,掏出一文钱给了讨要吃食的孩童,她们已经走了不少时辰,除了乞丐就是野狗,她们还没有遇上一个正经的人。
又走了片刻,蒋香媛看见一位出门泼水的妇人,赶紧快步上前问道:“大娘,请问王永福家怎么走?”
“你们是谁,找永福家什么事儿?”妇人一脸警惕的看着萧茗二人。
“我们是大夫,来为他看诊的。”蒋香媛赶紧道。
“大夫?我不知道,这儿没这个人。”妇人明显不信,哪有这么年轻的大夫,还是姑娘,转身欲进屋关门。
“大娘,我们真的是大夫,是平安镇广济堂的大夫。”蒋香媛赶紧用手伸着门,不让它合上,把肩上的药箱提过来晃荡着给妇人看,亏得她力气大,能单手把药箱提起来。
“大娘,我们真的是大夫,来为王老伯的孙儿治病的。”萧茗解释道,难怪了,都是年纪小惹的祸,无法取信于人,在对方眼里她们就是两个小丫头,如果是师兄闵方齐过来,对方就能相信了吧。
“你们真的是大夫?”妇人将信将疑,也不再用力合上门,透过间隙打量来人。
“嗯,嗯,是真的。”蒋香媛忙不迭的点头,“我们今天听说了王老伯状告万家兄弟的义举,佩服他的胆气,特意来为他治病的。”
今日王永福在府衙击鼓鸣冤,状告万氏兄弟残害他儿子、逼死儿媳,将万氏兄弟告上了公堂,手里拿着的状纸上还罗列了万氏兄弟为非作歹的十大罪证,纵使万氏兄弟百般抵赖俱不认罪,事实俱在,万氏兄弟被收监候审,只等查出状纸上罪证属实,万氏兄弟难逃法网。
尽管有常师爷从中周旋,天网恢恢,万氏兄弟也会落得一个抄家流放的下场。
这一事轰动了整个平城,万众瞩目,期待着这对平城一霸的最终审理结果,赞叹王永福勇气可嘉,敢于直面面对恶势力。
只有少数人知道王永福是被万氏兄弟两**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怜人,原本他家里也是少有薄产,几亩良田,一座小院子,儿孙绕膝一家和乐,儿子涉赌借了万家赌坊的印子钱,高利贷利滚利,占了他家的田地房产,却依旧还不上那日益高额的债务,最终儿子被打死了,儿媳不堪受辱上吊自尽,幼小的孙儿被吓得呆呆傻傻,王永福自己也因为去衙门告他们在半路上被万家兄弟打断了一条腿。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万家赌坊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谁人能不恨,王永福如今一无所有,托着残破的身躯照顾着呆傻的孙儿,对万氏兄弟恨之如骨,做梦都想食其肉喝其血。
可惜,他走遍了城里大街小巷,希望有人为他写一纸状言,没有人肯帮他,更没有人敢帮他;在万氏兄弟被吊在菜市口时,他最是高兴,兴奋的拿石头砸,大笑苍天有眼啦!!
终于,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在昨夜一封状纸落在了他的床头,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万氏兄弟的所有罪证,他欣喜若狂,迫不急待的拿着状纸就去衙门击鼓呜冤。
就算赔上他的老命,他也要为儿子儿媳报仇血恨。
王家小孙子已然昏睡,萧茗诊脉之后将他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很是担忧看着他受惊的小脸,不满五岁的小男孩脸上写满了恐惧,初见陌生人的他被吓得尖叫不止,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肯停下来接受治疗,无法萧茗只得用银针让他昏睡。
这是被过度惊吓后,心理上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导致口不能言,过度的惊吓恐慌将自我封闭了起来,不再说话,只能以尖叫来代替自己的情绪。
有可能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开口说话,不能出门,遇到陌生人或是害怕的事只会尖叫失措,甚至大小便shī_jìn,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呆子、傻子。
可恶的万氏兄弟,究竟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刺激到了他。
这是严重的心理疾病,要经过长期的治疗,有心理医生专门的开导,家人的陪伴、舒适的环境,可惜他身边只有一位垂垂老矣的爷爷,更有好的医疗环境。
她不知道她利用了王永福对不对,蒋四海为她找的罪状很详细,标明了有许多的受害人,她当时一眼就选中了眼前的王永福,因为他有一颗不屈的心,为了给儿子儿媳孙子讨一个公道,敢于面对恶势力的打压,即使腿被打断之后仍是坚持奔走。
她请蒋四海将状纸放于他的床头,没想到第二天王永福拿着状纸就直接击鼓呜冤去了,她的初心只是想让老人有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能惩治了恶人,即帮了他也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王永福在一旁抹着泪,年近古稀的他双睛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一脸疲态,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姑娘,我的浩儿怎么样。”王永福满怀希望的问道,他如今家徒四壁,三餐不饱,哪里来钱起大夫,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位姑娘身上。
初时只以为孙儿只是受了惊吓,几天就好,他在悲伤中料理完儿子儿媳的后事才发现孙儿的变化,他好好的孙儿自此后就从未开口说过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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