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女鬼现今何处?”阎判入了殿中驻足,望着司命问。
司命看向游奕灵官,后者会意,手中幻出一幅卷轴,正是乾坤画。
乾坤画顾名思义内含乾坤,画笔轻点,所绘之物皆在画卷之中一一呈现。一旦困入其中,不论仙妖神魔,若无乾坤笔引出,终生都将受困于此。
阎判将乾坤画接过,再缓慢打开。白色的画纸上跃然浮现一个红衣女子,却无青面獠牙,也无凶神恶态,只颜面苍白,哀愁郁郁。
游奕灵官幻出乾坤笔,神笔一挥,转眼已将那女鬼从画中引出。女鬼摔倒在地,红衣如血,披面散发,低头间发出凄厉的笑声,笑得双肩抖动,身体如风中孱弱的蝴蝶,又丝毫不减危险。
这笑声回荡在冥王大殿久久未消,只听得人心底发颤,少嬉与茶茶也都不由得下意识退后两步。
殿中无人回应,那女鬼的笑声渐止,缓缓抬起头来。
“是你!”
女鬼抬头,不算清丽的面庞也是干净,眸光环视四下,待落到栖梧身上时瞳孔骤然一缩,似震惊,也似害怕。
她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向栖梧。
少嬉担心,栖
梧却伸手将她护在身后,神色坦然,临危不乱。那女鬼前行了几步,在离得栖梧不过四五步的距离时,只见他广袖一挥,袖出散出一道强光打在女鬼身上,瞬间将她击飞老远,重重跌落在地。
殿中响起落地的沉闷一声,诸人屏息凝神不敢望向栖梧,皆齐齐将目光投到那女鬼身上。
只见那女鬼撑着地面想要再次爬起来,奈何试了几次也徒劳无功,索性就坐在地上,回头望着栖梧哈哈大笑起来。
栖梧面色难看,隐忍着没有发作。
“三万年了,整整三万年了,我总算找到你了。”那女鬼手指栖梧,眼角隐隐沁出血泪,嚷得声嘶力竭,“暮染,你可还记得我吗?你可还记得三万年前被你抛弃,因你而死的可怜女人吗?”
那女鬼这话实在惊悚,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栖梧,皆是一惊。
少嬉也震惊不已,唯她敢近前两步,凑在栖梧身畔问:“栖梧怎么回事?这女鬼跟你是旧识?”
栖梧回头瞥她一眼,眸中似能沁出寒冰来,凉凉道::“我不认识。”
“可她为什么却说认识你?还有,你什么时候改名叫暮染了?”少嬉喋喋不休的追问,似不见栖梧愈渐阴沉的脸色。
茶茶察言观色,忙将她给扯到一边,及时阻了这话头。
游奕灵官也听得一头雾水,冲着那女鬼道:“邪祟休要胡言乱语。这乃堂堂逍遥涧栖梧上神,岂是尔等轻易攀污!”
“上神?呵,什么狗屁上神,不过也是个彻头彻尾,无情无义的负心汉罢了。”那女鬼强撑着地面站起身来,白净的脸庞划下两道血泪,“三万年前的事情你能轻易忘记,我却不能。你害人不浅,也害得我这三万年滞留人世不得轮回,我做了整整三万年的孤鬼,我做了整整三万年的孤鬼啊。哈哈哈……”
那女鬼又凄凄沥沥的大笑起来,近乎疯狂。
栖梧眉头紧锁,对此番指责始终未执一言。
司命沉思,心知这女鬼已近癫狂想来是问不出什么,观起情况,其中必有不可告人之处。遂问阎判:“判官大人,这女子死后化鬼应当也属冥界管辖,判官大人何不阅一阅生死簿,查一查此人前世,或许能寻到蛛丝马迹。”
“这……”阎判捋着须髯背过身去,犹犹豫豫间避开司命目光。
这下便就不止司命一人觉出端倪了。
“阎判倒像是知道些内情啊!”游奕灵官将目光投来,“不如将这事好好说上一说,也好叫在场诸位都了解了解。”
阎判照旧是支吾不肯直面,偶尔拿着余光觑一眼某一方向,但仍旧不肯开口。
茶茶也发现了不对劲儿,当下黑着脸冷声威胁:“既然阎判不肯说也就罢了,只是女鬼害人,冥界非但不秉公处理甚至还对其包庇,我想帝父也很想知道知道,这女鬼究竟是什么来历,与阎判又有何关系。”
“小殿下这可冤枉我了。”阎判一脸苦色,由不得辩驳,“我与这……与这女子并无渊源,而是答应上神不得说,不得说啊。”
上神!?
众人齐惊,纷纷将视线移到一人身上。
栖梧蹙眉,冷声道:“与我何干?”
“不不不,不是栖梧上神。”阎判连连摆手,“而是,而是非言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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