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中,阎判正为司命疗伤。少嬉起初还愿待在房里看看,后来愈渐无聊,索性便下了楼,一口气点了许多山珍海味,直吃得肚子圆鼓鼓的走不动道方才心满意足。
客栈内食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厢房内却一直没有消息传出。直到天边最后一缕余晖落尽,厢房内传出声响,少嬉这才忙不迭地奔上二楼,推门而入。
司命于榻上跏趺而坐,长舒一口气后,顿觉周身舒畅轻松,连带着身上的伤势似也有好转之象。
少嬉忙倒上一杯温水,让司命就着手中的杯子喝水润润喉,再掏出怀中的一方丝帕为他拭去额头溢出的一层冷汗,动作虽有些笨拙,但也算是贴心。
阎判早已落座于圆凳上,正兀自斟上一杯清水下肚,余光瞥向床榻,只浅浅一笑。
“有没有觉得好了一点儿?”少嬉仔细观察着司命的神色,见他脸色却比方才略多了几分红润,精神也似好了不少,方在心底隐隐松了口气。
司命就着那杯子喝尽杯中的温水,干涩的喉咙得了滋润,方侧过头对着少嬉微微一笑:“多亏了阎判,我身上的伤势已经大好。”
“大好可未必,我只是延缓了你身上伤势的发作而已。”阎判毫不留情地拆穿司命的话,见他似怒般瞪来,侧头只作不见。
少嬉方稍稍安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她回头望着阎判,急问:“那你可有什么能立刻治愈的法子?”
“火雷刑是什么,你以为那只是普普通通像小孩子玩过家家那样?”阎判放下杯子,眼中似有不耐,“那可是天劫中的一道。要不是他为上仙之身,就凭他硬生生抗下三十道火雷刑……哼,早就魂飞魄散了。”
少嬉立时惊得花容失色,睁着一双大眼似盈盈含光。
司命似责怪般瞥了阎判一眼,他伸手扯了扯少嬉的袖子:“别听他胡说,他是在故意吓唬你的,哪有那么严重。”
司命说得轻描淡写,但少嬉显然是不怎么相信。她看看一脸无所谓的司命,再扭头去瞧冷声一哼的阎判,急得险些落下泪来。
司命最是瞧不得少嬉落泪,但他此刻无论怎么解释都只会叫少嬉以为是在故意安慰,万分无奈下只得以眼神示意阎判,希望他从中调和,哪怕……是撒谎也好。
莫说司命瞧不得少嬉落泪,就是阎判一大把年纪了,再坚硬的心肠也有那么一点柔软的地方。那话虽是实话,但也不想因此就听得女孩子嘤嘤泣泣,那才真真是磨人呐!
“唉唉唉……好了好了,我就顺口那么一说,吓吓你的,看你着急那样。”阎判干干一笑,转念又觉得笑容太假,索性装作低头喝水的模样,借着袖子挡去少嬉投来的目光。
“真、真的?”少嬉哽咽,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当然是真的了。”司命松了口气。下了榻,拉着少嬉坐到阎判的对面去,“还有一事,今早听客栈的店小二说,最近镇上频频死人,且还都是年轻男子,死状就跟清平镇里被吸去了精魂的百姓一样。我与少嬉原本打算趁夜去看看,不知阎判可要一同?”
“当然得去。”阎判放下杯子,却是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下来,如此爽快利落,倒是叫司命不得不为之一怔。
不过阎判答应自然是最好。他身上伤势虽被压下,但一时半刻的也不能恢复所有灵力,倘若似清平镇般对上大量的恶魂,恐护不了少嬉周全。有阎判在,少嬉的安危自然不成问题。
“那我们何时动身?”
“子夜吧,那时候恶魂阴气最重,隐藏在四面八方的恶魂肯定都会蠢蠢欲动,届时就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阎判说得咬牙切齿,尤其他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了,本来是该在冥府颐养天年的,可现在好了,为了这些个偷偷跑出来的东西,害得他满人界四处乱走,几乎累散了一把老骨头。若被他抓到,定得好好收拾一顿出出气不可。
转念似乎想到什么,阎判正襟危坐,两只小眼滴溜着在司命和少嬉的身上来回打量,突然扬唇邪邪一笑:“你俩……是不是……那个?”
司命一时心领神会,微微垂首不作言语,面上却实难看出任何表情。
反倒是少嬉疑惑:“那个?是什么呀?”
“那个……就是这个呀!”阎判伸出两根手指,指腹轻轻一碰,笑得那叫一个狡猾。
少嬉歪着头想了想也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司命极不自在的咳了一咳,迅速将话题掩了过去:“还请阎判高抬贵手吧。她还小,还不懂这些。”
“话说这丫头也快过千年劫了吧,怎么会不懂这些风月之事?难道就没人教过她?”阎判似听见什么罕事般,捋了捋胡须凝着少嬉。
司命轻轻摇了摇头:“她师傅是非言上神,几百年前就云游四海八荒去了。栖梧上神修的又是逍遥道,向来讲究的便是随心随缘,有些事情……怕也不好细讲。”
如此说来阎判便也有了几分了解。不论是师傅还是栖梧,这风月之事确实不太适合那个……呃,言传身教。不过他也瞧得出司命对这丫头的心思,可这丫头不懂啊,就跟守着棵千年铁树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开得了花。
阎判极是叹惋般摇了摇头,他唤了少嬉近前来,大掌盈盈漾出团光晕落在少嬉头顶,阖目间似察觉出什么,突地脸色一变,极是震惊的望向司命。
司命举杯的动作一顿,但见阎判奇怪的目光投来,他同样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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